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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條廣樹:「……?」
怎麼?召喚從者還得跟談戀愛算雙方星座一樣,要先看看頭髮顏色合不合適嗎?
再說了,你不就是金髮嗎?
「請放心,父親。」愛歌沒有解釋太多,只是說,「聖遺物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希望能召喚與我相性好一些的從者,強度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金髮的少女用無法拒絕的口吻說:「因為我絕不會輸。」
這倒是真的,帶著禮裝的沙條愛歌甚至可以和二流從者五五開。不誇張的說,就算召喚來的是條傻狗,愛歌也能遛著狗繩把聖杯拿回來放進自家櫥櫃。
——如果不出什麼大的意外的話。
「……」沙條廣樹沉默了一會兒,可能也是想到了自己女兒強得有些離譜的魔術天賦,半晌後才開口,「你說的沒錯,愛歌,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沒問題吧。」
「是,沒問題的,父親,交給我好了,我會在制定好計劃之後再展開行動,保證萬無一失。」
沙條廣樹欣慰的點了點頭。
愛歌也沒撒謊,她的確是制定了相當周全的計劃。
隨機召喚從者,是金髮大哥的話就馬上一頓突突突把他送回英靈座,然後再去搶別人的令咒和從者好了,一打二也不是不行。
從者千千萬,不行她就換!
召喚儀式放在了花園,這裡是愛歌母親生前為兩姐妹準備的魔術工坊,雖然真正用到的只有妹妹綾香。
說起來這似乎是愛歌第一次正式使用工坊的魔紋——只為了判斷從者是不是金髮。
如果你不是,那好,我帶你躺贏。
如果你是,那對不起,我們有緣再見。
花園被幽謐的植株圍繞著,為黑魔術準備著的鴿子呆在高一點的藤蔓上注視著金髮少女的動作。
日光透過棱窗將她的金髮染上一層光暈,清澈如碧海的雙眼注視著法陣。
確認完最後一筆後,愛歌站起身,蒼藍色的裙子垂下,邊緣似花瓣又似海浪的白色卷邊劃出好看的弧度,最後乖巧的貼在膝蓋上。
她將臉側的金髮別至耳後,眼睛彎成一道圓弧。
召喚儀式正式開始。
「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滿盈吧」
「周而復始,其次為五」
「然,滿盈之時便是廢棄之機」
「宣告」
「汝身聽吾號令,吾命與汝劍同在」
「應聖杯之召,若願順此意志、此義理的話就回應吧」
「在此起誓」
「吾願成就世間一切之善行」
「吾願誅盡世間一切之惡行」
「吾即手握其鎖鏈之人」
「汝為身纏三大言靈之七天,來自於抑止之輪、天秤之守護者——」*
金光中,一個身影逐漸浮現。
***
五條悟從十六歲以來可能還沒有收到過這樣的屈辱。
這件事說來很複雜。
事情的起因是他在出差的時候收到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的臨時通知,說任務優先級發生變更。
電話那頭的男人顫顫巍巍地祈求:「「窗」臨時觀測到超規格的咒力爆發的跡象,現階段還不知道是否是咒胎,離那裡最近的就……」
「就只有我了,沒錯吧,伊地知潔高。」
或許是突然被稱呼全名,又或許是五條悟現在的語氣非常捉摸不定,介於很好說話的平和期和即將發火的陰陽怪氣之間,伊地知一時間不敢回話。
伊地知潔高覺得自己的人生恐怕迎來了盡頭,時間的話大概是在五條悟出差回來之後。
不,或許更早,畢竟五條悟明顯是個會因為個人恩怨而壓縮歸途時間的男人。
「我知道了。」五條悟稍微悶笑了一聲,聲音也輕快起來,「伊地知你不要擺出那麼畏縮的表情啦,硝子看見又要指責我對你太苛刻了,還是說,你其實就是故意裝作這個樣子,讓自己利於道德的制高點?哇,你居然是這樣的伊地知。」
「……請不要猜測我的表情。」伊地知覺得這樣的交談十分辛苦,隨後他突然精準地捕捉到不得了的信息,語氣變得有些急促,「什麼?家入小姐提起過我嗎?」
「當然是騙你的,你在做什麼夢呢。」
「……」內心更加苦澀的伊地知決定直面殘酷現實,「總之,任務變更記錄我這邊會處理好,其他的事情就拜託您了。」
——就是如此。
這就是五條悟被這個鬼地方困住的前提。
沒錯,是困住,咒術界最破格的特級咒術師五條悟,現在被困在一個摸不清具體情況的地方。
這一切的變化是在瞬間完成的,這個瞬間指的是真正無限接近於零的瞬間,即使在意識到不對勁之後立刻回撤,他也沒能來得及離開。
這個地方也相當的詭異,五條悟明明記得自己走出了一個巷口,外面應該是稍微寬敞的馬路——而不是現在這個空曠的……殿內?
不知道這裡算不算殿內,因為在他幾次用「蒼」移動相當長的距離後,似乎周圍的環境沒有半分改變。
另外一點不正常的則是有關咒力。
這裡沒有任何咒力的痕跡,即使五條悟摘下蒙著眼睛的特製眼罩後,蒼天之瞳依舊沒能「看見」任何東西。
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