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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先生對他的評價這麼高嗎?」
「是清水。」
「總之就是這個意思。」
「沒錯。」
此時已經走到了街頭。
即使昨天發生了等級稍高的恐怖事件,橫濱依舊和平時沒什麼區別。街上的行人依舊很多,高樓上掛著的屏幕還在播報著新聞。
昨天那件事最後被定性為了瓦斯泄露的意外事故。
就這一點怎麼和冬木市一模一樣。
當局就沒有別的好用的理由來敷衍民眾了嗎?
在愛歌看著新聞上的女主播用不帶立場的聲音念出她的新聞稿的時候,她餘光掃到同樣看著屏幕的安室透。
「清水先生?」她好意提醒,「您看起來對這件事太關注了。」
這不太合適。
對方很快也壓下了眼,太陽在他眼底打下陰翳,甚至遮住了下眼瞼,垂下頭的安室透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沙條愛歌:這個披著被人馬甲的正義大哥職業素養是真的強。
說真的,冬木市需要這樣的人才。
「替換掉外圍的一些不起眼的成員要錄入一些簡易信息,原本是可以線上處理,但因為原計劃只有你一個人潛入,增加人數的話要面談。」
沙條愛歌乖乖的舉手:「我沒有意見。」
作為本地人又在這裡盤踞著當中介的清水裕太對橫濱的街道很熟悉,幾乎沒什麼停頓,他避開人群,拐了幾個彎,等再次抬頭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家網吧。
他自然地走了進去,按照信息里講的來到了G301隔間,推開門就能看見裡面坐著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
花襯衫男人仍保持著面對著電腦的姿勢,手在滑鼠上快速點著,在聽到聲響後摘下一邊的耳機,扭頭看了一眼。
「……」
然後他發出了石破天驚的尖叫聲,立刻兇殘地拔掉耳機連滾帶爬的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但男人完全沒有什麼想要逃走的意願,反而是整個人躲到了電腦主機旁邊蜷縮著,嘴裡還一直念叨著。
「……」
安室透:「……?」
沙條愛歌:「『您這又是要幹什麼拜託了別來玩弄我了太宰大人』——他在說什麼?」
安室透:「……」我也想知道他在說什麼。
愛歌歪頭想去看對方的狀態,但只是稍微一動,桌子底下的那個人立刻以恨不得把自己骨架都打斷的態度往裡狂縮。
不過……太宰的話……她好像在哪裡聽過?
桌子底下的男人看起來是真的充滿了恐懼,外面小聲的交談也讓他戰戰兢兢。因為剛才的尖叫,外面很快就有店員過來。
他們應該是之前達成了什麼隱晦的協議,店員沒有進來,停在門外高聲喊——
「野矢先生,您還好嗎?」
桌下的男人反應極快:「沒什麼需要的,您繼續去忙吧!」
門外的人嗯了一聲就離開了。安室透聽了會兒,腳步聲後,外面只有輕微的噪音。
現階段看來他並沒有求救的打算,這是怎麼回事,是認定自己一定會死在這裡所以放棄了掙扎,還是覺得自己喊人也沒用只會下場更加悽慘?
還是兩者都有?
兩個人還在處於因為對方有些過激的戲劇化反應而產生的震撼中,或許是因為這種詭異的安靜,桌底的男人更加不安起來,語速飛快地為自己辯解。
「放過我吧太宰大人,不是我不願意給您辦理,您不管拿著誰的證明,一進大門橫豎都會直接被逮進地牢啊!!」
安室透:「……?」
「不,我絕對沒有什麼說您會被輕易……沒有那個意思,您要是想進去方法多了去了,找我……找我,詛咒師,你和詛咒師一起找我也……救命啊!!!」
沙條愛歌:「要不要讓他冷靜一下,我感覺這個叫野矢的快被你直接嚇瘋了……這是怎麼做到的?」
安室透也沒再擺出那副隨時都快要咽氣的模樣,臉上寫滿了無語:「你問住我了。」
現在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清水裕太的身份絕對有問題。
大問題!!!
那也行吧,沙條愛歌覺得再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偏頭稍微提醒了一句:「那我動手咯。」
沒等安室透回應,影子使魔順著滑進桌底,極為強勢地把花襯衫男人從桌底拎了出來愛歌很貼心的避開了電腦屏幕——他像個中年動物一樣徒勞地掙扎,滑稽中甚至帶上了一點可憐巴巴的感覺。
「太宰……太宰先生……」他還在念叨著這個名字。
「啊,我想起來了,是亂步先生……是中島先生提過一句。」愛歌右拳輕敲左手掌心,恍然大悟,「橫濱姓太宰的人多嗎?所以這位太宰先生和清水裕太又有什麼關係?」
「能和江戶川亂步有關係的太宰不多,我聽過名字的又一個——太宰治。」說出這名字的時候那個被捆起來的男人明顯抖得更厲害了,安室透嘆了口氣,「雖然破案了,但你一定要當著他的面這麼說嗎?」
「沒關係——現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任他活著的局面了吧?」
他認識太宰先生,太宰先生和清水裕太明顯有什麼隱藏著的關係。並且還有亂步先生在,所以只要這件事敗露,戳破安室透的身份只是時間問題。
其實愛歌認為戳破了也沒什麼關係,雙方真的把馬甲全部扒開,扒乾淨的話說不定兩邊根本就是同一陣營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