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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條綾香皺起眉,有些遲疑:「但我怎麼感覺……你們看起來不像是能相處融洽的樣子。」
「你在擔心什麼?需要保護的五條君是吧?放心吧沙條桑,別看我現在提起他就想把那張臉按進地里,真要算起來我可是他唯一的摯友呢。」
「其實我擔心的是你。」
「為什麼?是覺得我們動手的話死的那個人會是我嗎?」
「不是,我怕你開口罵他的時候我忍不住對你動手。」
沙條愛歌這句話誠懇極了,她毫不作偽地將這件事當作了心頭的煩惱之一,還露出略顯為難的表情:「這不太好。」
畢竟夏油傑幫了她不少,能成功來到這個世界也是因為他的協助。
而且對方收服的大半咒靈都變成了養分,剩下一大半感覺也不太能保得住——真的要算起來的話,她也要承擔小部分責任。
「那你乾脆現在就試試吧,如果真的殺得了我,我們之間就再也沒關係,戒指也可以帶走。」夏油傑冷酷地說,「相反,如果我殺了你也是沒問題的吧。」
在兩個人都只能說著一些雙方都知道不太可能的話來表達自己態度的時候,一個略大的聲音突然從一旁炸開。
「所以這哪裡正常了啊?!亂步先生!我們不是來這裡調查少女失蹤案的嗎?這也太可疑了!」
沙條愛歌保持著拽著夏油傑衣服的姿勢扭頭朝聲源處看了過去。
說出剛才那句話的是一個穿著襯衣和黑色背帶褲的銀髮少年,他就站在馬路的另外一邊,雙手握著手機,稍微瞪大了眼睛向身邊的人發出抗議——
「真的不用報警嗎?這樣的組合搭配和他們對話的內容也太危險了一點吧?這怎麼聽都不像是正常朋友的交談啊!那個女孩子她……」
「她和那個人又不是正常朋友。」
「誒——?重點是這裡嗎?!」
「敦君,再拖下去的話國木田可是會生氣的哦。」披著咖啡色小披風的偵探恐嚇道,「你也想和太宰一樣被國木田君一腳從五樓踹下去嗎?」
「亂步先生!」
他們的音量沒有壓低,對話的內容自然也就傳到了沙條愛歌這邊。夏油傑只是稍微掃過一眼,全然當他們是空氣一樣徑直略過了,而愛歌卻微微有些吃驚。
「江戶川亂步——?」
亂步側頭小聲問和他同行的中島敦:「這種場合可以說『好巧嗎』,敦君?」
「啊……應該是可以的……等等!」敦的視線來回望了幾次,突然反應過來,驚訝道,「亂步先生,原來你們認識嗎?」
「是做夢夢見過的關係。」江戶川亂步彈了彈帽檐,頗為得意道,「我就說嘛,我的推斷怎麼可能會出錯,她就是的的確確存在的真人,並不是我的幻想。」
中島敦:「……?」
分開每個詞組我都能懂,怎麼連成一句話之後我就完全不能理解了呢?!
拋開問號臉的中島敦,江戶川亂步看起來很開心地朝沙條愛歌揮手:「好巧啊,愛歌!」
愛歌沒想到來這裡的第一天還能遇見她當初心心念念的江戶川亂步,這個對話流暢得幾乎不用溝通成本的天才偵探。
她也學著亂步的樣子揮了揮手:「好巧啊,亂步先生!」
敦又「誒」了一聲:「你們關係已經好到可以直呼姓名了嗎?!」
這就是能做夢夢到的關係嗎?
不對,做夢夢到的關係又是什麼奇怪的關係啊?!
在他們隔著一條馬路揮手問好的時候,一輛車剛好停在了對面路邊,恰好擋住了江戶川亂步和中島敦,愛歌收回手後便聽見了夏油傑的聲音。
「你要和他們寒暄的話就撒手。」他重新攏起袖口,「反正你也會想辦法找到我,就算不為了五條悟,也得為了那灘黑泥。」
「……」作為黑泥「監護人」的沙條愛歌無話可說,但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問了一句,「如果你死了,那團黑泥它……當然我沒有要朝你動手的意思。」
夏油傑:「當事人還沒死呢怎麼會知道死後的事情。」
沙條愛歌嘆了口氣,那不就只剩下跟著夏油傑這一個選擇了嗎。
當然,沒有說夏油老師不好的意思。
馬路對面的那輛車很快重新啟動開走了,車上下來的人打了個哈欠,她雙手都插在兜里,右手試著摸索出一跟皮筋來把散開的頭髮紮起來。
「差不多的話就走吧,敦君,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完全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對吧,再告訴你最後一個信息,戒指,你看見他們手上帶著的同款戒指了嗎?」
「……所以他們是……快要決裂的情侶關係?」
「沒救了,完全沒救了,戴著同款戒指在街上拉扯再說一些狀似危險的話就一定是快要決裂的情侶嗎?亂步大人覺得沒有再解釋下去的必要了!」
家入硝子摸了半天也沒摸到皮筋,耳邊又聽見了這麼一段莫名其妙的對話。
什麼戴著同款戒指拉拉扯扯又不是情侶關係……那不就是情侶嗎?
實在沒找到皮筋,硝子只能就此作罷,正當她抬起頭打算過馬路的時候,恰好看見了旁邊那兩個人口中的「快要決裂的情侶」。
一個是她的老同學,在高專三年級那年突然幼稚病發作叛逃的前特級咒術師·現詛咒師·夏油傑,另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