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頁
「自是有的,我行事,你還不放心嗎?可是我定下的計劃。」
「呵……」女子冷笑,「你當我在宮裡就不知道了?你近來對你這便宜弟弟可是好得很啊,怕不是你動了不該動的心,對他心軟了吧?」
「我不是愛你嗎?」男子道。
「愛我?」女子更是嗤笑,「你哄哄別人就算了,哄我還是不必了,你當我還是不諳世事的少女嗎?若是,我會做這些?你我自是各取所需罷了。」女子輕撫著男子的臉,就著昏黃的燈籠光細細看著男子,道:「不過你這臉我是樂意的,比之皇帝可是好太多,你當慶幸,你沒那麼像皇帝,像你母妃。」
男子任由女子摸著他的臉,轉而說起:「前容王已經沒了,現在的容王就是個好拿捏的,太年輕,又活不過成年,我們的計劃並未偏移多少。」
「你還敢說這個,非要用什麼蠱,現在蠱師死的死,不見的不見了,這後頭的事不得不往後推,浪費了多少時間,你可知道?」女子見男子不答話,放下抬起的手,又道:「動作快點,再浪費時間,我就先解決了皇帝,扶持別的皇子,左右誰當皇帝都是當,就是要個傀儡又如何?」
「你放心好了,很快的。畢竟真是僱人殺了他們,成功的機率可不大,毒物、蠱物雖不是立馬見效,但成功概率高,也不是常見的毒,御醫也是瞧不出來的。毒都下了,你等著好消息便是。」男子笑著道,似不在乎她說了什麼。
「倒是希望你說到做到,我先回,你晚些,免得一同回宴會,那狗皇帝生疑。」
「好。」男子將手中的提燈遞給女子,「小心腳下。」
女子毫不客氣地接過,再次強調,「抓緊時間,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可等不了多久了。」
女子提著燈籠走了,本就是她的燈,若是提著皇子的燈回去,皇帝不生疑就奇怪了。就算皇帝當時未曾瞧見,還有別的嬪妃盯著,這是在自找麻煩,給自己使絆子。
男子笑著瞧著女子離開。等著女子走遠,男子立馬變了臉色,冷笑一聲,又有人近身。
「主子,要……」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衣男子抬手在頸側比劃一下。
「不必,等她動手殺了皇帝,不是有現成的理由要她命嗎?」男子雙手覆著手爐,手指輕輕摩挲著手爐上的花紋,「她還有用,自是要用盡她所有的利用價值再要她死。」
「是。」
「我們走。」男子攏了攏大氅,在黑衣男子的提燈引路下,離開此地。
九方夕燁繼續翻著手中的書,並未移動,從始至終也未移開眼神去瞧談話之人,耳朵聽聽便是。而本離去的男子又迅速返回,四處張望一下,黑衣男子問道:「主子,非得每次都這般嗎?」
「小心使得萬年船,先前沒有,可說不準這後邊會不會有人出沒。」男子並未瞧見什麼異樣,這才真的安心離開。
男子一走,九方夕燁合剛好看完的書,放回原位,繼續翻著下一本。
九方夕燁只將其視作一個小插曲,一出簡短的戲,既不關心兩人具體的身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結果如何,也不打算插手,告訴長晏方才之事。
凡塵之事,由凡人自行發覺經歷便是,做什麼,怎麼做,都不是九方夕燁會說,會參與的,他可沒那麼好心。麻煩事小,牽扯過多,因果聯繫纏上身,那便不好了。
長晏聽著絲竹管弦,看著前方舞動的舞姬,只端坐著,與身旁的叔伯們隨意聊著,此為家宴。
因長晏失了父親,母親也病重在城外養病,雖是真心不明,但這些叔伯們嘴上多安慰著他,也並未要他飲幾分酒,年還未翻過,長晏也才十二歲。
大皇子長樞回到自己的席位,端起酒杯行至長晏這邊,本是要長晏也喝,但叔伯都道:「長晏才多大,又才失怙,你這般便有失兄長之責啊。」
長樞道:「是我之過,是我之過,我自罰一杯。」言罷,一杯入喉。
長晏對著長樞歉意笑笑。
長樞放下酒杯,道:「明日,我送禮去瞧你。」
「多謝大皇子好意。」長晏只能應下。
「你與我何必這般生疏,叫我兄長便是。」長樞笑道。
「這般才好啊。」一旁的叔伯見兩人兄友弟恭的模樣皆笑道。雖說長晏已是容王,但到底年幼,這些叔伯皆未將他真正視作親王。而這些叔伯最會和稀泥,心眼子可不少。
長晏並未多言,只當個他們眼中的小孩子,不展現,不過界。
一旁的長樞和叔伯們交談,長晏表現得並無興趣,但也暗自聽著,從中提取有用的信息。
長樞已經快二十歲,但皇帝還未給他封號,他如今成了親也待在皇宮內,並未出宮立府,只是城外有暫住的別院,也能隨時出宮。
長晏迅速瞧了眼皇帝所在的位置,宴會臨近尾聲,皇帝已經喝得有些迷濛,眼睛半眯,眼神已聚焦不上,攬著妃嬪嬉戲。一旁盛裝的皇后端坐著,神情有細微無奈,但也一句話不說,已是說夠,說厭煩了,皇帝一個字都聽不進,知道無用,索性不將希望寄託於皇帝,而放在太子身上。
太子長胤是二皇子,亦是嫡長子,如今還未及十六歲,婚事也未曾定下,溫文爾雅,為人處事正直,並不似皇帝那般荒誕,被皇后和太傅養得極好,他自己也坦蕩盡職。長晏覺得長胤是他所有兄弟里最好的一個,是最佳的下任皇帝人選,長胤若登基,長晏會做最好的臣子,輔佐長胤當個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