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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明明景光藏著那麼大的心事我卻不知道,作為景光君的戀人,感覺我好失敗哦……」
作為一個特工,他想要向我隱藏一件事實在是太容易了,以我的敏銳程度,即使朝夕相處,可能也發現不了。
這才是最讓我在意的地方。
「沒有的事情。」諸伏景光反手將我的手整個握住。
「我不會再隱瞞類似的事情了,我保證。」
「只是這樣嗎?」我歪歪頭。
他似乎怔了一下。
看著他怔愣的表情,我笑出了聲來。
「我的意思是,只是保證的話,果然還是沒辦法完全放下心來吧。」
「唔,果然還是希望更了解景光一點才好,了解到看一眼就知道在想什麼的程度,了解到即使不交流也可以心意相通的程度。」
「所以作為懲罰,景光要讓我更了解你才好。」
「比如如何識別精英特工面不改色的謊言——之類的,我要學這個,景光肯教我嗎?」
*
我們之間的信任危機不到五分鐘就已經被徹底解除掉了,但接下來的官司才是早知道麻煩事。
其實如果不是這次事情突然爆發,我幾乎都要忘記這紙訴狀了。
或者說,我一直在思考它是否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之前和青木還有西條糾纏的時候,我真的不止一次地想過,要起訴學校,要起訴我已經死掉的導師大江雄,起訴導師的學術霸凌,起訴學校的監管不力,想要為自己過去的幾年裡受到的不公正的對待討一個說法。
但是那起案件順利結束了不是嗎,在宣判之後,我的生活也終於回歸了正軌,我走上了和先前完全不同的道路,於是過去的那些公正似乎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後來貝爾摩德又提起了這件事,她給出的說法是,可以用這場官司作為藉口,暫時轉移組織那邊的注意力。
當時沒有其他選擇的我照著貝爾摩德的說法去聯繫了律師,寫下了這樣一紙訴狀。
那個時候,我內心裡其實對這樣一起官司已經沒有多少期待了,我知道那並不是為了正義,只是為了拖延時間。
我從心底里覺得這樣做並不正確,我大概也想過,如果能有什麼更好的和組織抗衡的方法就好了。
接著我真的有了可以和組織制衡的力量。在擁有了公安的助力之後,一切都變得順利起來了,我們逼走了貝姐,我們幹掉了賓加,我們甚至逮捕了朗姆。
於是那樣一場滑稽劇一樣的官司就更加顯得沒有必要了。
我以為這件事的收場應該是,等到組織徹底被解決這一刻,我再去古美門的事務所登門致歉,跟他說這次的官司已經不需要了,我已經擁有了更好的生活。
但我沒想到,先動手的居然是貝爾摩德。
是的,會在這個時間炒作輿情的毫無疑問是貝爾摩德。
她想做什麼?
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拉我下水來拖慢制裁組織的腳步嗎?
她當然不可能會這麼想,因為她應該很清楚,我只是整張網上微不足道的一環而已,就算拖慢我的腳步,轉移我的注意力,也不會讓局勢發生太大變化。
眼下紅方的的幾個勢力已經聯合,對黑衣組織的圍剿也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攻堅階段,朗姆落網,他們組織內部本身就處在一個內憂外患的境地,在這個時候選擇對我下手,一定是因為,這麼做能帶給她最大的利益。
而她關注的重點說不定是在官司本身。
現在想想,在她之前提起需要我用這樣的方式拖延時間的時候,我就應該警惕起來才對,這麼做根本就不止是為了什麼拖延時間,她就是希望我能出面把這場官司打完!
可我還是不理解,貝爾摩德這麼做會有什麼好處嗎?
*
我抓抓頭髮,果然還是覺得完全想不通貝姐這麼做的思路。
諸伏景光安慰我說現在沒有必要想太多,各方面都已經在進行部署了,公安也在暗中和律師古美門進行了對接,也就是說眼下該做的處理都已經做好了,剩下的等我們回東京再說就好。
我斜眼睨他:明明說好一起來度假,為什麼你還在一個人偷偷加班啊?
諸伏景光笑說其實加班的也不是他,他只是稍微知道一點處理的進度而已,事情大部分都是公安部的同事風見裕也做的。
啊……所以風見先生,魔鬼上司從一個變成兩個之後你還吃得消嗎?
「畢竟事關組織,所以這本來就在公安的職責範圍內,所以交給他們也沒有問題。」諸伏景光又補充了一句:「所以林林,我們還可以繼續我們的假期嗎?」
*
有人在加班,有人在度假,你們公安和公安之間的差距真的蠻大的。
*
不過怎麼說呢,接下來的行程雖然說是度假,但在我看到那座坐落在峭壁上的純金打造的公館的時候,我就感覺這次的行動其實打加班報告應該也完全沒有問題。
所以我們度假的下一個景點居然是烏丸蓮耶的黃昏別館啊!!!
當然,這棟公館在烏丸蓮耶名義上「死去」之後已經轉了幾手,現在嚴格來說並不能算是酒廠的財產,在不久之前,這棟公館名義上歸屬於美食偵探大上祝善,大上死在那場偵探集會之後,因為他沒有親屬或其他繼承人的緣故,這棟公館理論上來說就應該被當地政府回收,而且這種價值過高的建築當然不會再被拍賣,而是會被官方當成重要的文化財產保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