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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遲疑著,接過了手機。
按照她的說法點進了那款聊天軟體的界面,列表里的好友並不多,置頂的對話框只有一個,他點進去,然後手指徹底頓住。
兩個人的聊天界面里,只有一長串綠色背景的消息,諸伏景光的中文不太好,借著漢字連蒙帶猜大致看出那些由本帳號發出的信息都是一些關於生活日常的描述。
與其說是和對方傾訴,不如說像是日記一樣,每天都有幾條,但諸伏景光一直往上劃了很久,都沒看到一條來自對方的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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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之後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醒過來其實是件挺嚇人的事情,因為很多正經不正經的小說電影都會以這個場面開頭。
我從床上躥了起來,確定自己沒有因為一時大意而少了兩個腎,身上的衣服也和昨天晚上一樣。手機錢包都在床頭,貴重物品一樣沒丟,確認這一點之後,我才放下心來。
大腦還有一點鈍感,不過倒是沒多少頭疼的感覺,口腔里也沒有宿醉之後反上來的討厭味道,而是留存了一種清甜的檸檬香。昨晚的記憶一點點地回溯,我才恍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在喝多之後被人帶回家照顧了。
而做這件事的人是誰也很明顯,首先排除園子大小姐和世良,她倆都不是會帶人回家的類型,然後看室內的裝潢明顯也不是毛利家或者安室的據點,那就只剩了一個答案。
我帶著歉意和懺悔的心情推開了臥室的門,聽到不遠處傳來熱油發出的滋啦啦的響聲,就順著聲音的方向找了過去。
然後我就看到了那張賞心悅目的臉,男人的頭髮扎著,身上系了條圍裙,看起來端的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田中太郎,雖然不是什麼關鍵人物,但關鍵時刻竟然該死的迷人。
聽到我這邊的動靜,他抬起頭,微笑著沖我打了個招呼:「早上好,老闆,睡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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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我說了一點昨晚的事情,還跟我道歉說不知道該送我回哪兒,就姑且把我帶回來了。
我真誠地跟他說了句給你添麻煩了,這個可以算加班,回頭咱倆清算一下加班費吧。
他笑了。
狀似認真思考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答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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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跟他客氣客氣,他居然說好?
不是,他住的公寓看著就很闊綽啊,按說他應該不是那種缺加班費的人?
還是說這也是「體驗生活」中的一部分?
嗐,你們日本人可真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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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確實照顧了我,所以我給點加班費也是應該的。
嗨呀這傢伙煎的吐司和煎蛋超好吃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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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的這段時間裡,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所以總體來說還算愉快。
這個問題其實並不僅限於是我前一天晚上宿醉拉著某個戀人是霓虹國的警察先生叨叨了大半天我大種花的料理和文化這種回想起來就能讓人尷尬到當場用腳趾摳出一套海景別墅這件事。
我們早飯才吃了一半,房間的門鈴就被按響了。
可視化門鈴的屏幕上顯示出一張頭髮花白一臉死拽的老男人的臉,他說:我聽鄰居說你帶女人回家了?我們公寓可不讓帶不三不四的人。
田中太郎表情明顯有點無奈,回頭跟我說:你別往心裡去,這人是我們這兒的管理員,說話很難聽,這裡的居民對他多多少少有點意見。
我沒回話,因為我看著那個管理人老頭該死的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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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太郎和那個老頭理論了幾句,說你放尊重點,這是我的房子,你再這麼打攪我們正常生活的話我會行使舉報的權力。
老頭嘟嘟囔囔應了一句,說你們這些人自己管得好自己生活我也就不用這樣了。今天又要有一家搬過來,指不定是什麼樣的人呢。
說著說著他原本轉身要走,又停住了步子,說:今天下午有公寓的居民會議,沒事的來參加一下,要選舉垃圾分類的擔當,還要決定町內會的攤位。
他說到住民會議的時候,我突然就想起在哪見過這張臉了。
臥槽這不是那個交換殺人的電視劇里那位喜提首殺的公寓管理員嗎?
像是印證我的猜想似的,田中太郎應了一句:「知道了,床島先生。」
好傢夥,次元壁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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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交換殺人指日劇輪到你了,沒看過不影響閱讀,那部劇大致內容就是一個公寓的人開會的時候興起玩交換殺人的遊戲,把自己想殺的人寫在紙條上,然後放在一起大家輪流抽籤,抽到誰就去殺誰,本來寫著玩的結果真的有人死了←大概是這樣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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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是誰我不知道,只能說景光機會很大,為了避免出現上一本那樣男女主死活拉不到一塊的情況,我決定不把話說死,就待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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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被自己的勤奮震驚到,你們不誇誇我嗎?
第6章
我覺得大腦有點缺氧,不排除是因為前一天晚上喝了假酒的後遺症啊,但是講道理,在意識到自己的世界不光被柯學入侵了而且還融入了輪到你了的殺人公寓這件事之後,我真實地感覺到了眼前一黑。
簡單整理一下我對眼前情況的了解哈,就門外那個老頭,這棟公寓的管理人床島比呂志,他是個孤獨的絕症患者,脾氣死爛整天就守著這棟公寓上班,然後這一樓的人都多多少少有那麼點大病,而這些大病在主角夫妻搬進這棟公寓之後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