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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諸伏景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
「這樣的計劃的確可行,不如說在今天這個狀況下,這應該是最好的解決方案了。但是就算我們能時時刻刻盯緊她,風險也依舊存在不是嗎。」
降谷零點頭:「這是無法避免的。」
「既然存在風險,為什麼不把風險提前告訴她呢。」諸伏景光說:「與其讓她一無所知地站在雪地里,由我們來自作主張地給她擋風,我想她更希望自己察覺到寒冷的存在,穿上合適的衣服。她是個懂得進退的好孩子,她可以做得很好。」
「我們可以護她一次,但之後呢?一次的失敗可不會讓那些人放棄。」
「如果把這些情況告訴她,」降谷零偏過頭,看向自己的幼馴染:「就意味著她也要分擔我們的壓力,她是個一般人,沒有那樣的義務。」
「你也提過吧,她更希望過平常的生活。」
諸伏景光笑了。
「是啊,我的小老闆她並不愛出風頭,也不喜歡在沒興趣的事情上努力。她喜歡平靜安穩的生活……」
「但前提是,那些平靜和安穩不是靠別人的犧牲製造出來的假象。」
「她啊,如果碰到了想要的東西,非得自己付出努力之後,拿在手裡才會安心。」
「就是這樣一個喜歡親力親為的老闆,有時候也讓我這個下屬的員工困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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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Hiro,知道你家老闆很棒了你可以不用再秀了。
降谷零閉上眼睛,想了想,說:「這件事情牽扯太多,我不能馬上告訴你結論。」
「不過……」
「我會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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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老闆?」
寬大的手掌在我面前晃了兩下,耳邊的聲音才逐漸清晰起來。
我也是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之前竟然一直屏著呼吸,以至於現在的大腦甚至都有點缺氧。
——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琴酒那個眼神實在是太嚇人了。那個瞬間,我好像終於理解了灰原哀為什麼會患上重度琴酒PTSD,因為真的很可怕啊喂!
這麼多年都要活在這種可怕的視線之下換誰心態都會徹底崩掉的吧哀醬你真的辛苦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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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感慨這個的時候。
琴酒的出現讓今天的展開方向更加撲朔迷離了起來,雖然不知道他具體的目標是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說這個人肯定不是來真心實意逛吃逛吃的。
天啦嚕誰能想像琴酒逛吃逛吃的樣子!
總之他來就意味著要搞事,要搞事就意味著危險程度瘋狂up,而且危險範圍絕對完美覆蓋了整個米花町。
但是……這個時候好像也不能隨隨便便地離開。
按照劇場版定律,只要一直和主角團處在同一區域裡,就算遇到危險最多也就是受個傷的樣子,但如果離主角太遠,生命財產安全可就不一定能得到保證了。
暴風雪山莊第一個死者通常就是那個想要逃離危險所以四處亂跑的傢伙,不過這個時候可以套暴風雪山莊的公式嗎?
算了不管了,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怎麼在這個逐漸修羅場的場面下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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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郎問我你還好嗎為什麼突然變了臉色啊?
我非常誠實地回答,不太好,剛剛我看到了一個很嚇人的傢伙走過去,不知道他要幹嘛但直覺告訴我他不對勁。
我稍微想了想,把琴酒的特徵也描述給了田中太郎。
我並不百分之百確定田中太郎的真實身份和那個組織有關,但也有八成的把握,怎麼說呢,畢竟這裡是柯學的片場不是嗎?
他和安室透又有交集,他做的事情要是和那個組織毫無關係才比較奇怪。
但即使知道這一點,我也無法做出趕他離開我身邊這種事。
是,我自己不想進主線,因為我沒有力量和勇氣與他們並肩戰鬥。但我也從不想給主線里拼上性命去努力的那些人添麻煩,不想成為他們戰鬥中的絆腳石。
說到底,明哲保身無可厚非,但如果為了保護自己損害到其他人的利益,那就是在作惡了。
我明白這樣的道理,我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琴酒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來處理吧,我相信他們一定可以處理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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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可以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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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我見到了那個在監控畫面里一閃而過的男人,此時的他已經換下了那件和三號嫌疑人一模一樣的外套。他的情緒有些激動,大聲質問著警察為什麼要把他叫過來問話,他說他根本就沒有進那條巷子,也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個態度就很微妙了。畢竟如果只是作為案件參考人的話,就算可能對警察問話這件事本身有點不耐煩,以日本人的特質大約也不太會把這種不爽寫在臉上,最多就是臭著張臉,然後對警察的提問有問必答。
而他這種歇斯底里的態度,簡直就好像是想要隱藏什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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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隱藏什麼我一時間不知道,但我一低頭的功夫,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隱秘角落裡的柯南。
嗯,對,那位變小了的名偵探此時此刻正舉著那隻翻蓋的高級手錶,而帶著瞄準鏡的麻醉手錶此刻指的方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