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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的話……」諸伏景光緊了緊拳頭:「難道我們要按照她的步調走嗎?」
「她在著急。組織的首領也在著急。至於他們急的是什麼,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能明白。她的立場很微妙,她在組織里沒有話語權,必須依附首領存在,這是那個人對她的限制,另一方面,貝爾摩德自己有私心,而且這一次似乎打算行動了——」
降谷零閉上了眼睛:「我們尚且有足夠的籌碼和她制衡,而在接下來的這個階段,把目標定為朗姆對於我們雙方來說應該都是最有利的。」
緩緩的,他撩起眼皮,把目光投向諸伏景光:「你也會希望我們這麼做,不是嗎。畢竟朗姆現在所處的位置對於你……還有她來說,都很不妙。」
諸伏景光沉默了,隔了很久,他才低聲問了句:「那貝爾摩德呢。」
「她現在還沒有成長起來,就算她在組織植根了將近五十年,現在能動用的力量依然非常有限,因為那個人不會允許她那麼做。只是以她的狡猾和能力,日後只會比朗姆更難對付。畢竟她的基因和那個人一樣,就算成長環境有所不同,可那些天生的才能和思考模式註定會讓她成為最棘手的敵人。」
「我們要跟她合作,但不能毫無防備。」
「幸運的是她和那個人之間有一個本質上的區別。」
降谷零抬起頭,用後腦抵著牆壁,臉上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都有些微妙,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那樣的語氣里是不是夾帶了一點同情。
「那是複製人和人類之間永遠不可能逾越的天塹。」
「是她真正恐懼到想要逃離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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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我在擔心……」諸伏景光的聲音稍沉:「現在的她會把目標放在那孩子身上。」
「如果要制衡的話,她不可能不給自己收集籌碼,我擔心這個時間裡那孩子會陷入危險——」
「我得再回長野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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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說好像有點不太好,但我真的很想說,和諸伏高明哥共處一室這兩個小時絕對是我到日本以來最難熬的兩個小時,不是說我對高明哥本人有什麼意見,畢竟高明哥人長得也算玉樹臨風了吧,而且還帶著諸伏家祖傳的那種體貼,在陪護上真的沒什麼好挑剔的。
反正我是覺得作為一個從二次元里走出來的元紙片人,高明哥的體貼程度完全可以秒殺大部分充氣立體人以及部分格外直男或者不守男德的紙片人。
但是也正是因為高明哥是個好人,所以和他相處才格外麻煩,因為跟他交流真的太費勁了,這個人不光說話文雅,時不時還要冒出兩句我們種花的典故來,問題是用日語說的種花典故我真的一個字都聽不懂,誰能記得一個漢字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古代讀音啊!
引用我們的典故你倒是給我說中文啊!!!
我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反正我在和高明哥對話的時候常常會在對話進行到十幾句之後才恍然反應過來臥槽他剛剛用的是那個典故,這個我熟啊!
但是因為話題實在刷過去太多了好像也沒辦法倒回去,然後擺在眼前的典故我又反應不過來,就顯得我非常的沒有文化,呃,雖然我好像確實挺沒文化的。
只能希望沒有給高明哥留下太奇怪的印象吧。
心虛.jpg
如果擺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我討厭的人的話,我大可以不去理會他,或者隨便找點話敷衍一下就好了,因為我完全不會想要去照顧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的感受,也不太喜歡和沒興趣的人聊天,那種情況下就算冷場關係也不大。
可問題是,諸伏高明本身我並不討厭,只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客觀原因導致我的交流體驗很差,這就讓人非常難受了,我個人是非常想和高明哥建立良好關係的,但是,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哇!
因為做不到就抓心撓肝地難受那種感覺真的,真的,太可怕了嗚嗚嗚!
回去之後我一定要洗心革面好好學古日語!
悲痛之下,我下定了這樣的決心——說起來這話聽起來怎麼好像有點熟悉?
……上次說的摩斯電碼我好像還沒學呢,所以為什麼想進個主線要學的東西這麼多啊!我現在去夏威夷培訓學校進修一下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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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夏威夷培訓學校會教諸子百家的日語說法嗎?
不管怎麼說一個中國人到美國去學日語都太荒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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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挺想問高明哥知不知道田中太郎就是諸伏景光的,但這種信息實在很敏感,我不太敢在公共病房這種地方談,而且這事兒涉及他們公安的保密事項,就算要說也得先跟諸伏景光那邊確認過才行——
說起來我記得高明哥會和主線扯上關係是因為收到了降谷零交給他的諸伏景光的遺物手機,從而推測出了組織的存在,之後教堂事件的時候和降谷零重逢,到世界融合之前,他好像都還沒和組織有過正面的交鋒,但我琢磨著他這個情況進主線應該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只是現在諸伏景光還活著,他是否收到了那份「遺物」就變成了未知數,連帶著他現在的處境也讓我有點捉摸不透。
我不太清楚能不能跟他提關於組織的話題,他顯然也沒有和我交流那個問題的想法,於是我和他就在無關緊要的問題上兜著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