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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凱臨頓了頓,又說道:「一般人只在意自己犯了什麼錯、為什麼會犯、要怎麼改掉,像你這樣想知道自己為什麼跳得好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其實他也是想知道要怎麼改掉。
任樂祺在心底默默想道。
但面上他還是保持禮貌地回答道:「這樣我就可以幫助其他人也跳得好了。」
連他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的胡扯能力了。
鄭凱臨抬起頭,臉上微微有些吃驚的神色,似乎沒料到他會這樣回答。
良久,他才點點頭,道:
「你的舞蹈很完整。」
「完整?」任樂祺問道。
「對,雖然有些動作有錯漏,但是主要的、顯眼的、大幅度的動作都是正確且到位的,非常連貫。再加上你自信又放鬆的狀態,很容易就把觀眾帶入到你的節奏裡邊去。」
「我的節奏……」任樂祺喃喃道。
「你可以很敏銳地抓住什麼是主要動作,什麼是次要的,就像一棵樹,它的主杆和分枝對整棵樹的影響是不一樣的,少了枝幹樹就倒了,但一些細枝末節卻難以影響大局。」
這番話讓任樂祺如醍醐灌頂,頓時豁然開朗了。
他之前確實沒想過,只是憑著直覺隨便改了些動作,犯了點錯。
「如果是一般選手,這樣是遠遠不夠的,」鄭凱臨繼續說道,「但你與生俱來的舞台感,也可以說是颱風會讓大家認為你才是對的,這是非常難得的。在你第一次表演時我就說過了,我覺得你很有天分。」
「謝謝鄭老師。」沒想到他竟然記到了現在,任樂祺受寵若驚地說道。
「很多人會說,」鄭凱臨又道,「我是演戲出身的,為什麼來當選明星節目的導師。其實唱歌跳舞和演戲是相通的,都需要考驗你們在『服從舞台』和『展示自我』之間找到平衡點,自然就是最好的狀態,也是最難達到的狀態。你的氣質很好,只需要簡簡單單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我是世界上第一厲害的人』那種感覺。」
任樂祺點點頭。
那可不嗎?曾經他確實是世界上第一厲害的人,最強的大魔法師。
操場上已經有人跑完了,陸陸續續向著樓里走來。
鄭凱臨又簡單點評了任樂祺剛剛的舞蹈幾句,然後便回到了他負責的舞房。
在他走後,任樂祺又練了幾遍。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微微笑了笑。
穩了。
*
第二日,天才剛剛破曉,小花園裡的鳥兒們都還沒醒來,有些選手就已經起床了。
他們有的人乞求臨時抱佛腳正在拼命練習、有的人忙忙碌碌地開始化妝、有的人迷信各種玄學開始為自己作法。
任樂祺向來睡得少,又習慣了早起,所以也早早爬起來了,邊吃早飯邊在腦海里回憶著昨天練好的舞。
江千凡似乎很緊張,整個人都蔫蔫的,而且一聽到「鄭」這個音就會驚得跳起來,宛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八點,大家都陸陸續續來到了表演大廳。
節目組已經早早布置好了,每個班都有自己相應顏色的座椅。
選手座椅的最前方是導師們的位置。
大廳中央是一片空地,被貼心地貼上了防滑地膠。
見人都來齊了,導師席的鹿禾新便站起身來,拿起了話筒。
「大家好,我是這屆《來遇見我》的遇見指揮官鹿禾新。」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現在我宣布,本期《來遇見我》的主題曲演繹環節,正式開始!」
第9章 初舞台(六)
所有選手們被隨機分成了三人一組同時進行主題曲的考核。
大廳內氣氛緊張,有的人雖然屁股坐在凳子上,但腳還在不停地練習舞步。
「那麼,第一組的選手分別是——」鹿禾新拿著提詞卡,小小的買個了關子。
任樂祺能感覺到身邊好幾個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不遠處的江千凡甚至雙手合十開始不停禱告。
「A班的週遊、C班的張顏開,和……」鹿禾新頓了頓,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B班的花澤賢治。」
話音剛落,C班的方向便傳來一聲慘叫:「啊!死定了!」
「沒事,你排最後一個也活不了。」任樂祺前排的一個少年說道,站起身來慵懶地伸了下手臂。
他就是週遊,在初舞台中獲得S卡的舞蹈天才,頭腦靈活,在幾年前就粉絲們被譽為舞蹈界愛因斯坦,唯一的不完美就是愛因斯坦本人可能會覺得被侵權。
這一句略有些扎心的話讓好些人笑出了聲,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花澤似乎是沒有聽懂,只是默默站起身來,回頭看了最後排的任樂祺一眼。
「加油。」任樂祺沖他比了個口形,右手握拳放在身前替他打氣。
花澤沖他笑了笑,然後大步走向了中心的表演區域。
看著他的背影,任樂祺也笑了笑,移開了視線。
然後他就看見了馬凌奇一臉嫌棄的表情。
任樂祺:……他到底誤會得有多深?
這個馬凌奇造出的謠言一個比一個離譜,也不知道腦瓜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奇怪的廢料。
看來等下得想個辦法給他長點記性才行。
要不……言語恐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