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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我以遊學的名義出門,一點也不打眼兒,眼下昌平侯一脈被陛下打壓,西北的兵馬正缺糧草,兒子有信心幫上些忙,再說了,兒子舉人都中了,進士可期,這時候,我放棄進士功名提前下注,如果能立下功勞,就是為了名聲,太子也會厚待咱們伯府的。」
周安頓了頓。「二來,兒子以遊學的名義去西北。到時候報個失蹤,,等一年後,娘親不妨讓安樂侯府主動退婚。也算是全了彼此的情份和面子,更重要的是保住了咱們伯府的名聲。兒子也省的娶一個害人精進來。」
理順了思路,周安侃侃而談。「兒子要是留在京城,勢力要同樂謹成親。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要是沒這麼回事還則罷了,要是託夢都應驗了,咱們卻沒聽信,老祖宗一番辛苦白費的話,估計得氣的再死一回。有道是,一失足,千古恨,再回首,百年身啊。到時候可沒後悔藥吃。」
「我兒,何苦去西北受苦呢,大不了就說八字不合,娘去退親就是了。八字不合退親的又不是沒有。」當娘的是捨不得兒子去西北吃沙子的。「大不了就讓人說兩句,又不少塊肉,等你金榜題名,別人自然就閉嘴了。」
風向在哪邊,有時候,還得看實力。
「娘,總要考慮影響的。如果有御史說咱們於禮有虧,撤了咱們的爵位怎麼辦?當年越侯府的事你忘記了?越侯府也是開國侯府呢」
當年的越侯世子,寵妾滅妻,由著妾室害死了嫡子。世子夫人吐血而亡。越侯世子夫人他爹,當年的禮部侍郎,為了給外孫和女兒報仇,給文帝進言,最 後不僅是妾室被五馬分屍,朝廷還收回了越侯的爵位,自此,越侯一族被打入沉埃。
「那怎麼能一樣,那是一條人命在裡面呢,還是個嫡長子。」西平伯夫人道。
「娘,要是樂謹搭上七皇子的話,咱們退婚,她勢必要針對咱們的。七皇子可是現在陛下最珍愛的兒子。咱們不能上趕著送話柄啊。」
基實,他也不是沒想過,找機會偷偷除了樂謹,只是現在他們伯府沒這樣的力量 。就算勉強能除掉她,也會留下痕跡,難以全身而退不算,還會臭了名聲。甚至把爵位搭進去。實在是得不償失。
「你是說,咱們站隊太子?」西平伯喃喃道。這個命題對西平伯來說,感覺太遙遠的樣子,遠離了權力中心,也不是沒好處。這些年來,他和他爹都沒擔心過站隊的問題。從龍之功,也不是那麼好得的,搞不好,就把全族賠進去了。
這可是關乎全族性命的大事,必須慎重。
「兒子,讓爹好好想想。明天把族老們叫過來,商議一下才是。」他們一個決定,可能就能決定他們以後的人生,甚至生死。
「爹,有道是『君不密失其國臣不密失其身』,咱們府上現在哪有實力大旗鼓的投奔呢?要是咱們擺明車馬,明晃晃的站太子,眼下太子和七皇子兩方在朝中勢同水火,都到了這份兒上了,七皇子肯定要對太子底下的人進行打壓,咱家朝中沒人,沒什麼勢力,還有比咱們更好的殺雞駭猴的對象嗎?」周安倒了兩杯水,分別端給了他爹和他娘,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到時候族人的性命難保啊。」
西平伯點點頭,深以為是。怕的就是這個。從龍之功不是那麼好拿的。賭注壓上的都是全族的性命。
「爹,給我找幾個有能耐的護衛送我去西北,再給我辦套假戶籍就是了。」投入多大,收穫多大 ,他用假戶籍行事,大不了也就是將來成事了論功行賞的時候功勞打個折扣就是了。
不過能避開樂謹,再順便抱上大腿就成。
「兒子,你真看好太子?現在風向可是往七皇子那邊吹吶。」西平伯府小聲問道。
「爹,太子本就是嫡子,中宮所出,天生占了大義。昌平侯又占了朝廷三分之一的軍權,是太子最強的倚仗。況且自從太子入朝中,行事頗有章法。大氣穩重,有明君之象啊。」根據前世記憶 ,太子即位後,乾的還確實不錯。
「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時候和昌平侯有些交情的。你小時候和他在同一個班裡念書。你們倆個打架,你往他腦袋 上畫了一隻大烏龜,他往你腦上 塗了一個大王八。後來還被夫子叫了家長。」周安在他爹耳邊悄悄說道。
「你個臭小子,你怎麼知道的?」西平伯臉刷的就紅了,抬起右腳就沖周安踢過去了。這些糗事可是他的黑歷史,他連老婆都沒講過。
「小時候聽祖父講過。」周安捂嘴偷笑。
西平伯:……………爹呀,您都講了些什麼呀。
不過說起來,他小時候和昌平侯打打鬧鬧,確實結下了不錯的友誼。只是時間不長,小夥伴就隨著他爹去了西北。
再後來,小夥伴回京的次數也少了,偶爾哪年回來了,行程也匆忙,加上小夥伴又成了國舅,他們家又是越發敗落,差距越來越大,就沒有再聯繫了。
「爹,要是太子上位,沖您和昌平侯這份香火情,咱們府總能平安。這要是七皇子上了位,以他的人品,就是他和樂謹沒什麼,咱們府也未必能得了好,要是和樂謹有什麼,咱們伯府就要在京城消失了。」前世因為是太子即位,這些都沒有發生,但周安覺得,真不是他危言聳聽,能偷一個有夫之婦,還對一個五歲懵懂著的小姑娘下死手的人,有什麼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