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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歐多爾一怔:「可是我覺得雪莉說……」
琴酒打斷他:「你聽她的還是聽我的。」雪莉自己都才剛成年。還來教這傢伙這個?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希歐多爾閉嘴了, 過了一會兒他有點不甘心, 觸手緩慢地向琴酒身上爬, 他整個人也往琴酒身上靠:「那……」
琴酒不客氣地推開了他,揪起他的觸手:「滾去做飯, 等我心情好了再考慮。」
這怪物真的是一刻也不停。琴酒難得有點後悔。
如果知道開葷後小怪物完全變了個樣, 他那天就是難受得要死也不會讓這傢伙進來!
希歐多爾失落地從沙發上站起, 磨磨蹭蹭地去廚房做飯了。
琴酒在沙發上坐著,這個角度看去隱約能看見希歐多爾以人形站在廚房,圍上了圍裙,多根觸手在廚房裡亂飛,分工合作,流暢迅速。
琴酒沒見過希歐多爾是怎麼做飯的,此時來了點興趣,朝廚房走了過去。
希歐多爾聽到他的腳步在向這邊靠近,早有準備,在琴酒剛踏進廚房,他就用一根觸手卷了一個玻璃杯,另一根觸手麻利地倒上牛奶。
所以當琴酒剛走進廚房,手裡就多了杯牛奶。
「阿陣,還要等一下,你先喝杯牛奶吧,我看你也沒吃早餐。」希歐多爾說,「還是說我先烤塊麵包給你?」
「不用。」琴酒回答。
他打量著希歐多爾,發現他一心多用,在倒牛奶的時候,還有觸手切洋蔥絲和魷魚,屬於人的兩隻手在滑著手機,大概是在看菜譜,另外幾根觸手則在擺弄著灶台上的醬料,還抽空調試了一下烤箱。
琴酒發現他是真的很用心在給自己做烤魷魚。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琴酒心想。
不過這麼說也不對,畢竟小怪物不止有四肢。
手多就是好。
琴酒靠在廚房柜子邊,慢悠悠地舉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
發現連牛奶的溫度都是正好的,不像是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應該是剛溫過。
希歐多爾的觸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做飯任務。
忽然,所有觸手都停頓了一秒,希歐多爾放下手機,視線在廚房裡轉了一圈,最後落在琴酒身上。
然後那些觸手恢復了動作,而希歐多爾朝琴酒走了過來。
琴酒下意識地就把已經變空的玻璃杯放在了旁邊的檯面上,無意識地舔了舔唇,把唇邊的牛奶舔去。
希歐多爾在他面前停下,挨得很近,看了他兩秒,然後他伸出一隻手按在柜子門把手上,說:「阿陣,你可能要讓一下,你擋住我拿冰糖了。」
琴酒心情複雜地往旁邊挪了挪,重新拿起玻璃杯,準備去水槽把杯子洗乾淨。
希歐多爾偏了偏腦袋,他手上拿了東西不方便,於是伸出一根觸手勾住琴酒的衣服。
觸手輕輕用力,琴酒就被攬了過來。
希歐多爾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嘴角,舌尖舔了舔就馬上退開了,接著告訴琴酒:「你的嘴角有牛奶沒舔乾淨。」
他不等琴酒反應,就用觸手捲走了琴酒手裡的玻璃杯:「杯子我來洗吧,阿陣去坐著休息吧,我感覺阿陣很困的樣子——你剛才是不是打哈欠了?」
琴酒本就帶有一點困意,聽到他說這句話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他想到就又有點來氣,沒好氣地說:「一個晚上沒睡好,你說我困不困?」
希歐多爾立刻愧疚了起來,觸手在琴酒的長髮上輕撫了一下,推了推琴酒:「那阿陣去睡一覺吧,對不起……我以後會小心不把阿陣吵醒的。」
琴酒被他這句話勾起夢裡的回憶,順手就抄起身邊的叉子,往希歐多爾的觸手上一插:「你最好能給我保證以後不把我拖入奇奇怪怪的夢裡。」
希歐多爾的觸手一縮,叉子折了,他委委屈屈地說:「我,我也沒法控制……」
眼看琴酒又要動叉子,希歐多爾急忙保證:「但我以後會努力不做夢的!」家裡的叉子不能再少了!
琴酒煩躁地把叉子扔進垃圾桶,知道這不是希歐多爾不聽話,是他也沒法做到。
他一想到那個夢就眼前一黑,看都不多看希歐多爾一眼,轉身就走出了廚房。
吃飯的時候琴酒是把烤魷魚當希歐多爾的一部分來吃的,吃一口看希歐多爾一眼,希歐多爾想不發現都難。
但希歐多爾腦袋轉不過來,他一頭霧水,小心地問:「是我做的不好吃嗎?」
「沒有,還可以。」琴酒回答,只是沒法解氣,越吃還越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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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空閒時間足夠多,希歐多爾花了很多時間來告訴琴酒關於「主角」和「世界」的事。
即使是聽完這種超出三觀的東西,琴酒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也不只是臉上。
希歐多爾早就發現自己對琴酒的情緒感知越來越明確了,就比如現在,就算他沒有變成原形,也能感覺到琴酒的情緒。
很平和,只有一點驚訝。甚至沒有自己惹他生氣的時候情緒起伏大……
想到這裡希歐多爾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惹阿陣生氣的時候太多了。
「所以說,工藤新一沒死,雪莉也不會死,他們變小了,但我沒法告訴所有人,也沒法殺死他們,因為世界意識不會允許?」琴酒敲了敲桌面,清脆的聲音把希歐多爾的注意力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