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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溪難得的有些心不在焉:“隨便。”
雖然對於言溪的走神很不滿,但墨依什麼也沒說,只是溫和的問:“粥可以嗎?”
“嗯。”
墨依於是隨便點了幾碟清粥小菜,然後氣氛就沉默了。
“娘子,來嘗嘗這碗湯,味道可好了。”
“謝謝相公。”
“娘子你慢點,小心燙。”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過這湯真的很好喝。”
“爹爹,我也要。”
“好,也給你點。”
……
本來墨依覺得沉默也沒什麼不好的,但是如果邊上有的一家子做對比呢?
墨依徹底受不了了,開始找話說:“你嘗嘗,這個清炒土豆絲挺不錯的。”
言溪古怪得看她一眼:“謝了,但我不喜歡吃土豆。”
墨依:“那你吃點黃瓜吧。”
言溪:“我碗裡有。”
墨依:“哦,那你吃點青菜吧,對身體好。”
言溪:“…那是,白菜。”
“……”
墨依繼續一副面無表情的臉:“哦,差不多,都是對身體好的嘛。”
墨上尊,你如果當真不會說話呢,就請閉嘴,保持你的高冷形象。你知道嗎,如今你一說話,讓我明白了你的真實性格。
白菜和青菜差很多的好嗎,墨上尊。
言溪也懶得拆穿:“嗯,的確很像。”
好吧,果然是絕配。
吃完飯,墨依提議出去走走,言溪沒什麼異議。
走著走著,她們遇到了秦雨。
她今日換了身淡粉色的裙子,頭髮隨意的挽著,臉色有些發白,眼神很空洞。
她抬頭看著言溪二人,神情很奇怪,與言溪默默對視著,半晌,她對言溪說:“我們,是不是見過?”
“見過,”墨依自然而然的接上話,“在南極寺絕塵大師的法會上。”
秦雨的神色黯了幾分:“抱歉,認錯了。”
正要擦肩而過時,言溪說話了:“我,可不可以跟你單獨聊一聊?”
“嗯?”秦雨回首,一臉不解。
言溪不在解釋,對著墨依說:“你先到客棧等等我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什麼?你要背著我跟這個女的說悄悄話。
墨依剛想拒絕,就聽見言溪說:“可以嗎?”
如此溫柔的語氣,你要我如何能拒絕呢?
墨依笑著點了點頭:“那你快些,我等你。”
言溪領著秦雨來到了一座酒樓中,直接上了二樓包間:“你要吃什麼,自己點吧。”
秦雨也不客氣,直接點了十壇女兒紅。
言溪蹙眉,怎麼只點酒,於是她又點了些小菜。
“說吧,什麼事?”酒一上來,秦雨就開始喝了,片刻,四五壇見了底。
“你少喝點,酒喝多了,對身體不好。”言溪看著她豪飲的樣子,有些無奈,怎麼那麼喜歡喝酒呢?
秦雨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誰,這些酒難道會對我有傷害嗎?”
“但也不能這麼沒節制的喝啊。”
秦雨譏諷的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以前的事,那時候的你,可是比我厲害多了。”
言溪沉默不語,美若天仙的臉上沒有絲毫感情。
秦雨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便不再多言,只是悶頭喝酒。
“你知道這酒為什麼叫女兒紅嗎?因為這酒是在自己女兒出生的那一年釀的,只有到了自己女兒出嫁的那一天才會拿出來喝,你說,秦家老爺有女兒紅嗎?”
秦雨摸著酒罈子,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別人,只是那雙眼睛裡流著淚。
言溪不知該怎麼接下去。
其實言溪跟墨依很像,她們都是不擅長與人交談的人,更是不擅長敞開心扉。
她們認為,很多事情,還是埋在心裡的好,例如,對彼此的關心與愛護。
可惜,她們不知道,有些事情,說出來才是最好的。
言溪深吸一口氣,拿起一壇女兒紅打開:“既然你要喝,那我陪你便是了。”
酒入口,有些辛辣,但言溪依舊喝得很快,不到片刻,一壇酒便見底了。
放下空罈子,她又拿起了另一壇。
“你……瘋啦!”秦雨一把奪過她手裡的酒,說真的,這是最近的幾百年來,她第一次見言溪喝酒,她甚至都以為言溪不會在喝酒了。
言溪擦擦嘴,哪怕喝了那麼多酒,她也是面不改色的:“你不是要喝酒嗎,我陪你啊。”
秦雨皺著眉頭,瞪著她:“言溪,你是不是有病?”
言溪沒有生氣,自顧自的說:“這裡離戶部尚書家至少還有一天的路程,你若是想去追的話,還來得及。”
秦雨愣了一下,苦笑一聲:“追?追到又如何,我跟她之間,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言溪有些無奈,也有些恨鐵不成鋼:“你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呢,或許她一直在等你也說不定。”
秦雨呆住了,許久,她眼裡閃過一絲光,看了一眼腰間掛著的香包,嘴角一揚,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