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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朝夕相處四年,然而,太宰君卻心另有所屬,然後毅然自殺,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個時候,秋子小姐會怎麼做呢?」
「我會——」
我剛張開口,但還沒回答,就感覺自己腦門被一道閃電劈過。
而太宰治的反應更快,他倒抽一口冷氣:「我才沒有那麼變態!我只是將銀當小妹妹看!我沒有做過任何越界的事情——!」
「秋子——」
「你要相信我的清白啊!」
我看著太宰治,輕聲回答森鷗外的問題:「我會殉情,因為不想治君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冥土裡。」
「……」
「就算知道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但也不想治君孤零零一個人待在地下。」
太宰治好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他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幾次張口閉口,就像是乾涸的魚,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但我的注意力不在這裡:「不,不對,『我』會去見見治君的心上人,我至少要知道什麼人才配治君喜歡,配得上治君奉獻,見到了那位心上人之後,才是殉情——!」
嘶。
我知道芥川銀在哪裡了。
這TMD真是燈下黑——
芥川銀曾經送扭傷了腳的我回家,她知道我家在哪裡!
芥川銀在我家!
草!
作者有話要說:
第94章 94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 立刻就霸占了全部的思維。我當場愣住,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逆流進的頭頂,耳朵里嗡嗡作響, 臉頰的溫度瞬間就燒上來了。
森鷗外最快發現情況不對。
他立刻遞來一瓶酒精噴霧:「冷靜點,這也只是推測。」
是, 這只是推測。
但這是可能性很大——甚至可以說是, 目前而言唯一謹慎的可能性。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那麼剩下的, 就只會是真相。
而太宰治也一骨碌地滾下病床, 他原本就只是傷在嘴角, 活動無礙,只是裝可憐才躺在病床上。現在,他站在我身旁, 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化作一聲嘆息:「……你好歹也該對我有些信心。」
「啊,什麼信心?」
我不是向來都對太宰很有信心嗎?
但銀很可能在我家——這件事和信心沒什麼關係吧。我摸了摸口袋, 才想起來我的手機還在太宰治身上。
「治君,手機還我。」
太宰治還在糾纏一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 他吭吭哧哧地說:「我覺得, 你可能是太過以自我判斷銀了,她不可能——」
「手機。」
太宰治只好掏出手機, 放在我攤開的手掌心中:「……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秋子?」
我立刻回答:「當然, 我肯定是仔細考慮過啊!」
太宰治說的這是什麼話嘛!
雖然,我的腦子長年累月地離家出走, 但我可以肯定, 我現在思路很清晰, 判斷很正確,行動也很果決。
我在通訊錄里翻到了目標。
對。
織田作之助。
太宰治看到了這一幕:「誒?」
「嘟——嘟——嘟——」
「怎麼會是織田作?」
我納悶地看著太宰治:「當然是織田先生啊。剛剛我就是在考慮——雖說你的手機里肯定也存著織田先生的手機號,但是懇請織田先生幫忙的話,肯定還是用自己的手機號更有誠意。」
「……」
太宰治愣愣地看著我。
他的表情從最初的緊張,漸漸空茫,最後頭疼般地按住太陽穴,發出一聲嘆息。
「你怎麼了?」
「沒,就是覺得自己好像……」
太宰治又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甚至有些莫名惆悵的嘆息:「……自作多情一樣?」
「自作什麼情?」
「沒什麼。」
我還想追問太宰治,然而,通訊已經接通,織田作之助低沉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莫西莫西,秋子小姐?」
我注意力回到通訊上,清了清喉嚨:「是我,織田先生,我有事情想請求您幫忙。」
「什麼事?」
「我可能猜到了芥川銀的地址……」
「這是好事啊。」平日裡幾乎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的織田作之助,罕見地流露出鮮明的喜悅。但他很快又產生了另外的疑惑,「為什麼打電話給我?你們遇到什麼危機了嗎?你在哪兒,我這就趕過來?」
「不,你先聽我說——」
「好的,你繼續說吧。」
「……」
十幾秒後,織田作之助疑惑的聲音響起:「怎麼不說話了,信號不好嗎?」
倒也不是。
我斟酌著語句:「按照我的推測,芥川銀現在應該在白井家,具體的地址是……」
我報出一串地址。
「好的,我記住了。」
織田作之助平靜地回答,他沒有對「芥川銀為什麼會在你家」這件事發出任何疑問,可靠到幾乎令人落淚。
緊接著,織田作之助追問:「你現在在家嗎?」
「我正準備回家。」
「……你需要我做些什麼呢?」
聽聽,聽聽這回答——
這世界上還有比織田作之助先生更靠譜的存在嗎?我以最快的語速對電話另一頭說:「首先,請你轉告芥川龍之介先生,我們可能發現了他妹妹的行蹤,但目前也只是一種可能性,還請他不要太過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