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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想鬆開手。
但太宰治似乎洞悉了我的想法,搶在我完全鬆手之前,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他瘦,但男性的骨骼天生就比我寬厚,那咯人的骨頭就像是鋼鐵,怎麼也掙脫不開。
太宰治沒有急著和我說話。
他轉向另一個人:「與謝野醫生,檢查結束了嗎?」
「結束了。」
「我可以和病人單獨聊聊嗎?」
我希望與謝野晶子說不。
畢竟她看起來就是那麼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
然而,我和她心意並不相通,她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我信不過你,但是……」她但是後面那句話,沒有說出來,只是從椅子上站起來,往門外走去,「半個小時,我計時了,不會多半秒。」
「多謝。」
與謝野晶子從我身邊走過,那瞬間,我確信聽到了對方的小聲嘟噥,沒頭沒尾,也不知道在感嘆什麼:「……竟然還有這麼追女孩子的,遲早有一天會被打死……」
她走出門,隨著一聲鎖響,門被反鎖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手一滑,發到隔壁去了。
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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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哪個宰,都是黑囊的(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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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我要評論。
沒有評論沒有動力更新!
(絲毫不要臉的滿地打滾哇哇哇)
第9章 9
咔噠。
清晰的一聲脆響。
幾乎就是在與謝野晶子反鎖房門的那一瞬間,太宰治就鬆開了鉗制的手,我措手不及,重心偏轉,差點反方向摔倒。
太宰治扶了我一把。
但等我站穩後,他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仿佛一切都只不過是我的錯覺罷了。在我的注視下,他一點也不羞怯,甚至還附送了一個柔和禮貌的微笑:「……談談嗎?」
「嗯。」
說到底,我壓根就不可能拒絕。
太宰治從角落裡翻出兩張摺疊椅,擺在不太遠也不太近的距離,他率先坐下。
晴日的陽光傾瀉到太宰治身上,照耀得他捲曲的黑色發梢都反射著跳躍的亮光。他宛如睡懶覺的黑貓般,伸展身體,還打了一個哈欠。
那種懶洋洋的氛圍,甚至感染了我。
太宰治背靠靠椅,歪著頭看著我:「我知道,秋子現在腦海里充滿了疑惑,真巧,我也有一些問題,需要秋子解答。」
「嗯。」
確實如此。
如果這一切連續劇的話,那我肯定一口氣跳了十幾集,睜開眼,屏幕上全都是不認識的角色,誰是誰誰誰,又扮演了什麼角色,我對此都一無所知,急需有個從頭到尾追劇的細心講解員。
但是,如果說,將溫柔善良的劇情講解員和□□首領兩個職業聯繫起來的話……
草。
一種植物。
違和感升起來了——
太宰治對我內心吐槽一無所知,他雙手托著下巴,單只鳶色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我:「……但單純問話也太無趣了……哦,對了,秋子小姐,要不要我們來玩點有趣的遊戲?」
「什麼遊戲?」
「真心話。」
「真心話和大冒險?」
我挑眉。
我委實看不出,這種經常發生在社交酒局裡的遊戲有什麼地方能稱得上「有趣」的,揭露隱私,強迫行動,羞辱人格……硬要說,這完全就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羞辱暴行。
舉個例子——
就算輪到我提要求,我是敢真心話地問「你第一次破處是什麼時候什麼情況」,還是大冒險地要求「只穿內褲在我面前跳鋼管舞」嗎?!
不敢的!
超恐怖好不好?!
但凡我提出稍微過分一點的要求,絕對會被填水泥的!
——那可是港口Mafia啊!
太宰治略一沉吟:「……只是真心話,沒有大冒險啦。別擔心,就算是你不想回答,我們也可以跳過這個問題。我只是想向你表達,無論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誠心實意、沒有一點保留地告訴你真相。」
「……」
太宰治定定地盯著我。
陽光在他鳶色的眼珠子裡晃動。
縱然我知道,男人都是會甜言蜜語,事先的保證就像是「我就蹭蹭不進去」的玩笑話般不靠譜,但那一瞬間,我真的仿佛被他蠱惑了,情不自禁地追問:「……真的嗎?」
太宰治又笑了。
他的笑點真的很奇怪。
似乎是意識到這時候笑出聲,確實有些不合時宜,太宰治努力憋著笑——說真的,這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憋笑,真的有實際意義嗎?
「咳咳……」
太宰治清了清喉嚨:「當然是真的,如果你覺得我騙了你,那我任你處置,好不好?」
「……」
我暫時不想接話。
我也不可能真的處置他啦。
但不得不說,這傢伙確實情商很高,姿態也放得很低,縱然雙方都心知肚明,這很可能是某種意義上的「審問」,但經過他這一番東拉西扯,我確實比一開始放鬆了許多。
太宰治攤開手:「女士優先,請。」
我盯著他的臉。
也虧得太宰治能一直維持那種商業化的笑容一動不動,就算說話時,嘴角的變化也不明顯:「所有一切你感到好奇的問題,都可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