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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忽然反應過來了:「……說起來,如果你真的想對我有什麼補償,就趕快給我滾回Mafia當首領啊喂——!」
「啊哈哈……」
森鷗外果斷收回了手,他拍了兩聲巴掌,再清清喉嚨:「大家餓了嗎?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
*
*
餓到沒有太餓。
但確實饞了。
橫濱孤兒院別的東西不多,但配備給小孩子的甜點絕對不會少。很快,森鷗外拖出藏在角落裡的茶几和板凳,而愛麗絲(我終於知道那位漂亮的金髮女護士的名字了)端來幾個長得很有童心的蛋糕後,又離開了。
誒。
愛麗絲也坐下來吃點點心吧?
然而,美麗的金髮女護士只是贈送了我一個燦爛的笑容,她的頭髮在陽光下閃爍著黃金般的光芒。我被美貌閃到了,下一秒,她就和出現時那般翩然消失了。
在場的男人沒一個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更沒有誰出聲挽留她。
呵。
男人。
話題也不知道是誰先開頭。
但當我回過神來,森鷗外已經在講述他經營橫濱孤兒院的理念了:「……孩子們都很懂事,各種臨時工都做,裁衣服,做木工,我也支持他們多學一些手藝,成年了也好有個去處——」
「……不是種花嗎?」
「原本是種地。」
森鷗外一點也不吝嗇經驗:「但後來發現橫濱的農作物價格偏低,有個叫宮澤賢治的異能者擾亂正常市場價格,不划算,我就改改場地,換成花卉了。」
「原來如此。」
森鷗外又詳細講解,他是如何委派管理孩子們上街賣花賣報,霸占市場,他也知道橫濱孤兒院勢單力薄,自己有力未逮,只敢賺點邊邊角角的利潤。
但中島敦到來後,森鷗外飛快地修理了本地花商,強行達成了商業聯盟,獲取了花卉的定價權。
聽到這裡,太宰治斜了森鷗外一眼:「您倒是寶刀未老。」
「無聊,打發日子罷了。」
中原又忍不住插話:「您要是真的覺得無聊,回Mafia來吧,這裡有很多事情,足夠讓您大展手腳。」
然而,兩位當事人都裝作沒聽見。
「那敦呢?」
太宰治明顯只是找個話題。
「誒,我嗎?!」中島敦一個激靈,站起來,他一直都沉浸在「被太宰先生摸頭誇獎了哎嘿嘿嘿」的喜悅中,魂不守舍。
「呃……」
中島敦竹筒倒豆子般地回答:「……那天之後,我在橫濱的路上徘徊,不知不覺中暈倒了,醒來後就見到了……父親大人。」
他稱呼森鷗外還是有點彆扭。
但中島敦還是認可了這位新晉養父的身份。
「說起來……」
我忽然想起,那一天我在離開港口Mafia大廈時,確實好像聽見了悠遠的虎嘯聲,「那天你是變身白虎戰鬥了嗎?」
「是。」
中島敦面對我,就要客氣許多。
「哇哦!」
中島敦立刻又露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我立刻擺擺手,表示對他本人沒有任何意見:「我只是覺得,嗯,異能力是會打架的白色大老虎,好酷啊!」
「謝、謝謝你。」
中島敦露出靦腆的微笑。
森鷗外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帘,他忽然提議:「那麼,秋子醬想摸摸看嗎?」
「摸什麼?」
「白色的大老虎。」
森鷗外生怕誘惑不夠,還向我強調:「雪白的,毛絨絨的,很蓬鬆——就像是秋子醬的頭髮。」
「最後一句是多餘的吧?」
什麼叫做巧言令色,森鷗外的言辭絕對能登上巧言令色的教科書。他諄諄善誘說:「秋子醬平時也經常被人揉頭髮吧,不會好奇手感嗎?」
「我也自己也可以摸啊。」
雖然自己摸自己有點奇怪,但毛毛長在自己頭頂上的好處就是,想摸就能摸得到。
「可是,」森鷗外惡魔般地誘惑說:「摸自己的毛,和摸老虎虎的毛完全是不同的體驗誒。」
「呃,說的也是。」
「就算去動物園,飼養員也肯定不會讓遊客摸老虎頭,而且,但敦君不但有毛毛,還有肉墊誒。」
我動搖了。
「你摸過比人手掌還大的肉墊嗎?」
別,別說了,真的好心動啊。
我猶豫地看向中島敦,白髮少年立刻露出牴觸的表情,然而,下一秒,太宰治的下巴又抵在我的頭頂上。
他說:「變!」
中島敦一時愕然:「什、什麼?」
「快變!變身·月下獸!」
換做中原,這時候肯定已經和太宰治打起來了。但中島大貓貓就很乖,他蹲下來,身軀膨脹,幾乎比兩個人還高的白色大老虎立刻就出現在我面前,那龐大的身軀幾乎要掀翻天花板。
它歪著頭,看向太宰治。
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就好像在問,我這麼做是不是做得很乖很棒。
太宰治在身後推了我一下。
我試探著靠近一步。
瞬間,白色巨虎那雙如電燈泡般的橙黃色眼瞳就立刻瞪過來,悶雷般的咕嚕嚕聲在他喉嚨間滾動。和之前的少年比起來,白虎看不出任何人性,反而是與生俱來——刻在基因里對猛獸的恐懼,重新占據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