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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回答:「對!對!是的!您有什麼委託嗎?!」
太宰治被打斷了。
他明顯有點不太高興,但也沒有阻攔我,而是直起身,輕飄飄地放過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
第50章 50
剛開始, 我只是為了從太宰治身邊逃開,才選擇主動和上門求助的委託人搭話。但我萬萬沒想到,對方微微抿唇後, 吐出回答:
「……是、是綁架案。」
綁架案?!
這、這算是很嚴重的案件吧?
我愣在原地,正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來安慰這位委託人時, 太宰治從身後扶住了我的肩膀, 對委託人說:「綁架案那可非常嚴重啊,您先坐到沙發上來吧, 我們做個筆錄。」
「麻煩您了。」
委託人快速瞥了一眼太宰治, 隨後低下頭來, 快速從我身邊經過,走向沙發。我這才看清楚委託人的相貌,那是一位膚色蒼白, 相貌平平的少年,他神色憔悴,明明氣候很暖和, 但他卻穿了一件偏寬大的夾襖。
嘖。
他怎麼和芥川龍之介一樣,都喜歡反季節穿衣服?
太宰治扶著我的肩膀, 柔聲細氣地催促說:「秋子, 去拿筆錄本。」
「誒?」
等等,我不是偵探社的成員啊。
太宰治又說:「我去給客人端杯茶。」
我恍恍惚惚地在旁邊的辦公桌的抽屜里, 找到了筆錄本和水性筆。太宰治已經端來了茶水,放在茶几上。
委託人坐在沙發上。
織田作之助坐在委託人的對面, 國木田獨步也在這一側,只不過, 他剛剛被撕了珍重的理想筆記本, 對太宰治心裡犯怵, 隔著兩人半米的距離,坐在了沙發的扶手上。
沒錯。
太宰治也坐到委託人對面的沙發上了。
他正襟危坐,占據了最大的位置,甚至就連織田作之助也被他擠到旁邊,看架勢倒是比正統的武裝偵探社成員更像正版貨。
太宰治拍拍旁邊的座位,眼睛亮閃閃的,我甚至覺得,自己能看到他屁股後瘋狂搖晃的小尾巴:「秋子,到這裡來。」
離譜。
就一個詞,離譜。
無論何時何地,太宰治都有本事成為人群中的最引人注目的核心。我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抵不過對綁架案的擔心,坐到了太宰治的旁邊。
當然,沒有慣著他,中間隔著三四十厘米的寬度的!
太宰治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點細節,他挑眉,似乎覺得這種小心理活動也很有趣一樣地沖我笑了笑。
「好好幹活,不要東張西望。」
「好。」
太宰治忽然湊過來,貼著我的耳朵,快速而小聲地說:「既然是秋子關心的案件,我也只好盡心盡力地解決掉它了啦。」
「……」
「要獎勵我哦,秋子。」
他說完這句話,立刻恢復到嚴肅的坐姿。我抬起手,撓了一下發紅的耳朵,擼下周邊蓬鬆的頭髮,將其嚴密地遮擋起來。
可惡。
我還是漏算了一籌。
太宰治靠在沙發上,他有努力裝出一副可靠社畜的嚴肅模樣,但他演技也就那樣,骨子裡的輕鬆愜意根本掩飾不住:「先說一下自己的情況吧。」
委託人叫山田拓海。
他有一位非常疼愛的妹妹,叫做理惠子。兄妹倆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相依為命,彼此依賴。
「我絕對不能失去理惠子。」
山田拓海與其是在強調他和妹妹之間的感情真摯深刻,更像是一種精神恍惚的喃喃自語。
「你妹妹被綁架了?」
「嗯。」
山田拓海點點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劫匪只留下了一封信,裡面要求的資金我根本做不到,他們不准我報警,一旦報警,就絕對撕票!」
太宰治摸著下巴思索:「這樣啊……」
「求求你們了!救救理惠子!我沒有辦法了,除了你們,不會再有人能救得了理惠子!」山田拓海捂住臉,他從喉嚨深處發出受傷野獸般的嚎叫。
他好慘。
人就算是養一條狗,相伴十幾年也會成為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更別提相依為命的親人。
我代入山田拓海的身份,設身處地地想了想,幾乎要同他一起落下眼淚來。
幫幫他吧。
我能做點什麼嗎?
這樣想著,我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太宰治——我也不知道,這一刻的自己究竟是想在太宰治身上找到什麼。
太宰治雙手托腮,鳶色的眼瞳泛著夜色下海波般的碎光,他聽得很專注。
不對勁。
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呢?
我思索了一會兒,才依靠對太宰治的了解,找到了他反常的地方。剛剛,太宰治雖然霸占了最好的面對面溝通的位置,但他對委託也好,還是對這位委託人,骨子裡都是不感興趣的。
但現在,他感興趣了。
我又看向旁邊的兩位偵探社成員,織田作之助同樣專注地看著委託人,他這種眼瞳微微發光的模樣和太宰治有一點相似,但情緒外露還不如太宰治——
算了。
我選擇放棄。
國木田獨步比這兩個人都好懂一點,他也聽完了這個故事,明顯流露出了詫異的神色。我挪動身體,湊到他旁邊,偷偷地問:「你也注意到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