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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已經看穿了你就是犯罪者的事實了,直接上演犯罪者被懲戒的戲碼吧——剛好還節約掉一道破案的工序。」
「你好像在想一些對名偵探大不敬的想法哦。」
就在我和江戶川亂步僵持的片刻,國木田獨步走過來看看情況,他推了推眼鏡片:「亂步先生,不可以給客人添麻煩啊。」
「我明明是在好心幫忙——」
然而,他的歪理沒有說服任何人。國木田獨步毫不猶豫地向社長告狀,片刻後,一身幹練和服的銀髮中年男人就衝進廚房裡,他板著臉,提著江戶川亂步的後領,就像是拎著一個好吃懶惰的棕色小貓咪般把他領出去了。
呼。
我鬆了口氣。
幸好,武裝偵探社裡大部分成員還是很好說話的。我繼續幹活,不是我自誇,我可是做飯熟練工,這種簡單的菜品我可以做得……誒,等等,我的壽司盤怎麼又不見了?
一回生,二回熟。
我很快又在櫃櫥邊緣發現了……
……嗯?
嗯嗯嗯?
雖然把整個身體都團起來的那個姿勢和江戶川亂步一模一樣,但新發現的這傢伙身材更高,兩條腿不得不撐出來。他也察覺到自己被抓包,發出一聲淺淺的「哇嗚」聲,隨後抬起頭來,露出擋住半張臉的標誌性繃帶。
是太宰治。
太宰治笑意盈盈地拿起空蕩蕩的壽司盤:「啊,我剛剛發現這個盤子打算逃跑了,特意幫你抓回來,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
「……」
我目瞪口呆。
——他怎麼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說這麼離譜的話?
我瞥了一眼光溜溜的盤子,提醒太宰治,我走丟的可不僅僅只有盤子:「治君,我的壽司呢?」
「咦,還有壽司嗎?」
太宰治面露驚訝之色,我得說,他的演技真的好差勁。雖然他有一張漂亮的臉蛋,但如果他想往演藝圈發展的話,一定會因為演技太差,導致只能演花瓶。
他現在的表情,就明顯假過頭了。
太宰治摸了摸下巴,他仰著頭,眼神都快要飄到天花板上了:「不好意思呢,我沒有看到,也許你可以問問其他人。」
「那個,治君?」
「什麼事?」
「你嘴角還有米粒呢。」
「哦哦哦。」太宰治立刻用手指擦了一下嘴角,他看著壽司君悽慘的殘屍,毫無憐憫之心地塞進了嘴裡,「謝謝提醒。」
「你就沒有別的話想說嗎?」
太宰治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沒有呢……不,還是有想說的。我對三文魚的感官很一般,單獨吃一兩片還好,吃多了有油膩感,我建議,可以在壽司芯里再放一根蟹肉|棒,或者直接使用蟹黃醬作為配料……」
嗯?
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太宰治笑盈盈地說:「……那就麻煩秋子小姐了啊。」
「沒什麼,不麻煩……」
等等!
我又在說什麼?!
這時候不是應該義正言辭地揭穿太宰治偷竊壽司的真面目,再公正無私地將他趕出廚房的嗎?!
秋子!
不能被他的臉迷惑啊!
我痛心疾首地反思自己,言語卻背叛了自己的內心,言不由衷地說:「稍等一下,蟹肉條我剛剛放進冰箱了,得加熱才能吃。」
太宰治眨眨眼睛:「我還以為我會被打呢!」
啊?
你剛剛的說話的語氣,到底是期待被打,還是遺憾沒有被打——等等,我都被他繞迷糊了,這兩句話明明說的是同一個意思。
我忍不住吐槽:「如果你真的很想被打的話,也許,還可以加上『壽司直接放我嘴裡』這句話……」
聞言,太宰治猛然往後一靠。
他的後腦勺重重地砸在身後的櫥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這一聲,立刻就將還在廚房裡忙碌的其他人驚動了。
「怎,怎麼了?」
這是國木田獨步。
「……?」
這是探頭圍觀的羅生門。
而太宰治半捂著臉,他好像有千言萬語想說,最後只是化作一句短短的感嘆:「秋子小姐比我想像的還猛啊,就……這就要親口餵飯了嗎?」
餵、餵飯?!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思維被江戶川亂步帶跑了,竟然對太宰治說出這麼露骨的話。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恨不得敲死剛剛口出胡言的自己,但是解釋說,這是江戶川亂步剛剛提出的建議,似乎也很奇怪。
說起來,太宰治沒有聽到江戶川亂步的話,卻選了和他同一個姿勢和位置來偷壽司……
我還沒將零落的思維整理清楚,就看見太宰治怯生生(?)地問:「那你剛剛是什麼意思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宰偷聽到了對話。
他現在就是在吃醋,又吃醋又發瘋。
↑因為其他世界線的經歷,首領宰不認為自己能給秋子幸福,但看見互動,他還是要發瘋的。但又不能表達出自己發瘋的實質是吃醋,最後就非常擰巴。一邊努力得罪秋子(避免像是原世界線一樣開啟戀愛先),另一邊又瘋狂點醒,亂步是要你餵飯啊,你應該打他才對!
宰原本打算慢慢引出話題,結果沒想到秋子猛的直接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