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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圍牆外是燦爛而又熱烈的夕陽, 紅的一塌糊塗。
家裡很安靜,除了在廚房裡工作的廚師, 還有一旁等待的營養師外再無他人,眼中那麼漂亮的晚霞讓費怡仿佛回到了她高三的時候,她那個時候寫完一張卷子抬頭一看,窗外也是這麼漂亮的晚霞。
「想讀一所好大學很難, 在得知我的朋友們陸續出國後我反而沒有跟隨他們的腳步,兢兢業業考上一所還不錯的大學, 離家足夠遠的大學。一事無成的活到了大三,回顧十多年人生,好像能提起點興趣的只有和朋友們在一起看的球賽。」
「那個時候我們逃避了晚自習, 一起躲到一家小店, 在二樓的角落裡點上幾杯奶茶, 我特別喜歡喝橙子味的,那家店正好會全天重放球賽,說實話我完全看不懂,我只能看到20幾個男人在場上對著一個球踢來踢去,有帥的也有丑的,帥的當然是羅納爾多。」
「有一天剛好是曼聯的比賽,我特別記得是和阿森納,2-4,雖然有很多因素,但不可否認他在那一場做到了梅開二度,而我也完全被20歲的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所吸引。」
「抱歉,我沒有看到21歲的你卻看到了20歲的羅納爾多,」費怡扭頭看了一眼他,卡卡坐在旁邊的躺椅上,聞言沒有出聲,通過剛才的表現費怡就知道他心裡肯定很不得勁。
「朋友們在看米蘭比賽的時候,我故意沒有看,我發誓我真的是故意的,因為他們都喜歡米蘭,但是我看不懂。不過他們嘴裡會提到你,我有一個好朋友,他是你的超級無敵粉絲,曾經很興奮地跟我說夢到了和你結婚。」
「都到這個程度了,我知道你,我看過你的比賽也看過你的照片,不然我為什麼會認得出你,但是你要知道,你身上義大利血統的影響太大了,你站在那不勒斯港口的時候,那幅畫面我完全不會想到你是一個巴西人。」
卡卡默默補充:「我也可以是一個義大利人。」
「我知道,只是你身上巴西的影響會更大一點。」
「你因為感情的問題所以在我遇見你的時候過於瘦了,」費怡說的很委婉,但卡卡知道她說的是自己身上的病症,「嗯,確實,我在那段時間不修邊幅,暴瘦,你知道甚至有一段時間我都不敢離開沙發,我躺在那裡,看著孩子的照片,然後就可以流出一堆眼淚,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流過那麼多的眼淚。」
這下輪到他述說,費怡靜靜的聽著在自己到來之前他的生活狀態。
「不僅僅是婚姻和孩子,還有事業,救命我踢了20幾年球,現在年近30的我踢了20幾年球,我真正登陸到歐洲賽場的第一家俱樂部,米蘭城,6年,我幾乎把我最好的時光都留給了米蘭城,聖西羅。」
「我擁有最好的隊員和教練,我們一起訓練踢球,一起在場下聊著各種各樣的話題,我們會定時聚餐,我們會相約外出遊玩,當然我們也在那裡創造了一些榮譽。」
「哇,真是美麗的夕陽,不知道有多少個日子我沒有認真的看過夕陽了。」
費怡沒有在去看他,而是專注地盯著慢慢落下的夕陽,他極少有這麼剖析自己的時候,費怡聽得很認真。
「我的離去並不是意外,又或者說我並不能保證我會留在米蘭很久,但確實很突然,在許多年前我這麼送走了我的摯友,我目送他到那個島上,但是他的狀況不太好。」
卡卡突然扭頭來看她:「事實上我需要告訴你一些事情。」
費怡對上他的眼神,不明所以:「 OK,我在聽著。」
但是他看了很久,卻又把視線移回去,再次出聲時話里包含了一些費怡聽不懂的情緒:「我感覺自己不太好。」
「我隱瞞了一些東西,但不是對你。」
「那你會和我說嗎?」
他只是良久的沉默著,費怡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正打算出聲轉移話題就聽到卡卡開口說:「今年我過得太匆忙了,不僅僅是心理受到了衝擊。」
費怡一下就懂他的言下之意:「你的身體?!」
他很自然的點頭:「我覺得是有一些問題,但是隊醫沒有檢查出來。」
嚇的費怡連忙去抓他的手:「隊醫沒有檢查出來?怎麼回事?」
他眼裡沒有情緒,臉上也是一貫的表情,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話題把他傷到了,費怡能感覺到他是有點悲傷的。
球員最重要的是身體,傷病對他們來說是最嚴重的。
「我去年開始就迎來了傷病,或許是後續治療沒到位,我能感覺身體是沒有恢復到正常的狀態。」
費怡真的被驚到了,「那他們為什麼沒有檢查出來?」他們有用嗎?
她想說的是最後一句。
「那我們要怎麼辦?你才剛剛來到皇馬,我們即將開始比賽了。」
卡卡反而安慰她:「我覺得沒有什麼大問題,球員身上有些傷病是很正常的。」
「不要當我好糊弄,球員身上的傷病一旦嚴重了那影響的是他的職業,」費怡瞬間冷靜下來:「看來是我一直生活在烏托邦了。」
卡卡懂她的意思,她在那不勒斯和馬德里都過著平靜的生活,但這些都只是短暫的,一旦回歸到現實世界,他們還有許多問題。
「抱歉,我不應該跟你說的。」
這只會讓費怡更生氣:「你不和我說和誰說,如果不和我說的話那你會和醫生說嗎?不會去主動尋求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