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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倒霉。」被氣囊撞得臉疼的殷堯看著不遠處跑過來的保安,忍不住咒罵了一句。
罵完,又有些恍惚。
可不就是……倒霉麼。
從那些在他臉上拉屎的鳥,到與祝白果和好的不順利,再到現在……可真是越來越倒霉了。
殷堯冷著臉下了車,沒搭理過來問長問短的保安,掏出手機對著車頭就是一頓拍,把照片發給父親之後,反手就把手機關機了。
自殷堯記事起,他爸和他媽就一直很恩愛,別說吵嘴了,臉都沒紅過。可這幾天,他爸對他媽突然冷淡下來,當著殷堯的面不給他媽臉都不是一回兩回了。昨晚那兩人還在臥室吵吵到大半夜,等安靜下來,殷堯聽著樓下的響動從窗口看下去,他爸居然半夜開車走了。
前幾天他爸給他媽臉色,最初那一次兩次的,殷堯還只是勸勸,沒在意到其中的關鍵。可次數多了,聯想到祝錦心生日那晚他爸給他普及的殷家家史,那關於夫妻和睦有愛對孩子氣運的影響……殷堯哪兒猜不到,他爸這是在用父母的關係拿捏他快些做出決定,快點放棄祝錦心,去和祝白果交往起來。
呵,不過是拿捏罷了。他被拿捏了,難道不會反過去捏回來麼。
現在都到撞車了,殷堯不信這一脈單傳的家族,他爸能看著他真的出事。
事實上殷堯想得沒錯,收到車禍照片的殷青岩打不通兒子的電話,已經開始按著車子的定位邊著急往學校趕,邊給殷堯的老師打電話了。
殷堯不知他的行蹤盡在殷青岩的掌握中,還自以為發了照片就關機能反拿捏他爹一把,心情總算是好了些。
然而,去教學樓的時候,他又看到了!
他真的不想看到,但是那鍾叢新染的紅毛實在醒目。
殷堯被迫看到了教學樓前,鍾叢伸手拿掉了祝白果頭上的落葉,祝白果還對鍾叢笑了一下。
艹!孤男寡女,不要臉!
殷堯罵了一句粗話,完全忽視了還在那兩人旁邊站著的祝錦城和周圍走動著的同學們。
祝白果友好地笑著說了謝謝,和昨天中午冷著臉暴打自己的女魔頭判若兩人,鍾叢捏著落葉的手緊張得微微顫抖,漲紅了臉才憋出了一句「不客氣。」
只話音未落,後頭約人中午一起吃飯的話還沒機會說出口,一道譏諷的聲音就在他的身後突兀出現。
「呵,一大男人染得跟只雞似的,這是學校又不是鬥雞場。」殷堯冷笑。
鍾叢回頭,依舊是個大紅臉,只這回是氣紅的,配著圓瞪的眼睛,還真是更像鬥雞了一些。
「殷堯你是不是有病?」鍾叢掰動了手指的骨節,在噼啪響中怒道,「嘴這麼欠,我看你臉上的那些烏青是不想好了是吧。」
殷堯看了烏青製造者祝白果一眼,後者完全沒分給他一絲眼神。
「怎麼,染了個頭就當自己是鬥雞之王了,掰手指是吧?想打架啊!」不受關注的殷堯邪火上升。
你一言,我一語,血脈膨脹的兩人等不及到中午放學,甚至沒等到周圍聽到動靜的同學湊來圍觀,便約定了立刻就去鬥毆。
全程聽完的祝白果沉默著目送那一白一紅兩隻炸毛雞走遠,毫無興趣地轉身準備上樓。
倒是旁邊的祝錦城嘖嘖稱奇:「殷堯是吃了什麼無腦炸藥,還鬥雞,還鬥雞之王……那主動湊上去要和鍾叢打架的他是個啥?說起來,兩個都是你手下敗將,你覺得他們誰更厲害一點兒。」
「趕緊上樓吧,都快遲到了。」祝白果拽了祝錦城一把,這傻乎乎的八卦弟弟……和當初樓子民說的什麼陰沉網癮小霸王壓根就不是一回事啊。
「來得及,來得及。」祝錦城掏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嘖嘖又道,「他們居然還敢在上課的時候去打架,剛開學正是抓得嚴的時候呢,校門都出不去還打……說起來你這時候知道急著上課了,剛才鍾叢湊過來說話,你咋還願意跟著他慢吞吞地一路走過來呢。誒,你不會是覺得他不討厭了吧。誒?你該不會對他有什麼想……」
祝錦城說到後面,越說越驚恐,顯然已經腦補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行了!打住吧你!」祝白果好氣又好笑地打斷了祝錦城,想了想,還是把本來沒打算問出來的問題給問了,「你剛才……就是在校門那邊,我們剛被鍾叢叫住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他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爬著樓的祝錦城呵呵笑,「你是說他的鬥雞頭麼。」
「……」祝白果走完了最後幾個台階,忍住了沒出手給走在前頭的傻弟弟的腦殼來一下,「他的頭髮誰看不見,我還用得著問你?我是說,你有沒有看到,他的身上好像有一些紅……」
18班的教室就在樓梯口不遠,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教室門口。
就在祝白果剛想給祝錦城好好說道說道時,她就看到了……裡面……
祝白果伸手拽住了要踏進教室的祝錦城,一下子壓低了聲音:「你看鐘慧兒。」
祝錦城被姐姐突然低沉到帶了幾分驚悚的語氣嚇了一跳,立刻順著祝白果的意思向教室裡面看去,卻……
「怎麼了?」祝錦城看了會兒裡面正吃蘋果的鐘慧兒,轉頭看向祝白果,「你想吃蘋果了?」
祝白果:「……」
「鍾慧兒怎麼了?對了,你之前說鍾叢身上怎麼了?」祝錦城覺得祝白果的臉色好像變得不太好,有些緊張地關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