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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感謝臨近下課,感謝修仙史是今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
不然祝錦城怕是撐不到放學。
祝錦心答完話不多時,下課鈴響,祝白果拉著祝錦城往教室外去,身後腳步聲倉促,一個白毛一閃到了眼前。
「你們……」殷堯目帶關切。
要不是生日發生了那事,怕是要被他這副擔心樣子騙著真以為這是個好人了。
「滾。」祝白果的聲低而凌厲。
殷堯一愣,堵在階梯上沒動。
手中拉著的弟弟還在發抖,祝白果看了一眼下行的必經之路,不耐煩地一腳把人踢了下去。
還好就剩三個台階,殷堯是踉蹌著跳下去的,要是被踢到滾下去……這裡四個班呢,就真是顏面盡失了。
望著速速離去的兩人背影,殷堯沉下臉。
這是第多少次了。
要不是看她十分聰慧,必給自己生下優秀的繼承人,他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
「殷堯。」
殷堯尋聲向上看,只見數個台階上,祝錦心的面上是這幾日都未曾見過的光彩,似還帶著些久不見的盈盈笑意。
這些天殷堯見多了祝錦心因為自己總找祝白果而面露幽怨,這會兒居然沒有一點生氣的模樣還真是少見。
有什麼可高興的……不過是借著他們的失誤,答出了一個大家都會的問題罷了。
不過金教授的問題那麼簡單,明顯是要給那兩人留點面子,他們怎麼都不答?
殷堯怎麼也不會想到,不是他們不想答,是真的……答不出。
回家途中,祝白果溫言安慰,卻怎麼都沒辦法讓祝錦城停止顫抖。
她能理解……苦了這麼多年,剛得了點甜,又被踢回黃蓮湯里泡著的感覺。如果她不是有所猜測,也自覺可以解決,怕是她現在比祝錦城也好不到哪兒去。
只是……猜測歸猜測,在解決之前,她不敢直接和祝錦城說。萬一呢,萬一不成,他不是得崩潰了麼。
如此想著,祝白果也開始緊張起來。
在這種時候,她生出些迫切想要見到宋秋意的念頭,哪怕只是看一眼都好。只是車中有別人,她不敢打視頻電話,只能暫時忍住。
從學校回家的路,開車時間並不長,他們卻像是在車裡度過了漫長歲月。
下車後祝白果把祝錦城帶進飯廳,給他塞了杯熱水,然後讓他等自己十分鐘。
有宋秋意在,之前自己那留在櫃中的靈氣團也有一枚鵪鶉蛋那般大了,成與不成,試試其實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罷了。
祝錦城沒法一個人在飯廳坐著,只是祝白果要獨自上樓的態度也很明確。他只能緊緊握住了杯子,緊緊,緊緊的。
祝白果幾乎是跑上樓的,衝進櫃門後與一臉詫異的宋秋意打了個照面,匆匆丟下一句「好像我又變笨了。」便一把抓過自己的小靈氣團盤腿坐下。
宋秋意幾乎是在祝白果剛坐下的那一刻就一個箭步上前將自己的手指搭上了祝白果的手腕。
一回生二回熟,兩人的靈氣本就在一次次「雙修」中極為熟悉親密,此時兩股靈氣混作一處,不分你我,順著當初引氣入體的經脈路線一衝向上……
依舊是那個位置,幾乎完全相同的阻滯。
只是這回宋秋意身上的乾淨靈氣已經比上次多不少,祝白果也修煉了近一個月,那阻滯被兩人合力輕輕鬆鬆便一舉突破。
「我試試。」將靈氣完整運行完一個周天的祝白果頓了頓,自言自語一般將祝錦心在課堂上的答案複述了一遍。
「這不是你們那修仙史書上關於靈氣開始消散的一段描述嗎?」宋秋意皺眉,「發生什麼事了?」
祝白果一邊起身,一邊將上課時候的事情三言二語說了。說完,人也走到了櫃門邊。
「……」宋秋意知曉她此時已經無事,下面還有個等著的,只能先揮揮手示意她先去。
祝白果到樓下,卻發現飯廳桌上坐著的已不是祝錦城一人。
錢清正坐在桌邊,小口地喝著碗裡的燕窩。
祝白果看向祝錦城,他緊緊地抓著杯子,似是壓根沒有發現錢清,也沒發現回來的自己。
「抓那麼緊做什麼,都燙紅了。」祝白果伸手把祝錦城手裡的杯子扒拉了出來,壓低了些聲音,「之前課上那道題的答案,你再說一次給我聽。」
「不……我不行……」祝錦城沒杯子可抓,只能抓祝白果的手。
他那一直重重按在熱水杯上的手心,很燙很燙,燙得祝白果對那些混蛋的火氣都要燒到腦門上。
「你聽我說,靈氣消失的傳言,最初是出現在東海對不對?東海的什麼島來著?」祝白果覺得祝錦城並非不會,他可能是被嚇著了,此時也只能先按下那些火氣,慢慢誘導道。
被祝白果反手握住手心的祝錦城帶著些迷茫緩緩開口:「東海……」
「媽!」祝錦心一臉開心地從外面沖了進來。
只衝進飯廳,才發現角落一坐一站的兩姐弟,笑意一時凝在了臉上。
祝白果面色不愉,早不回來晚不回來,自己快誘導出來了,回來了。
「吃燕窩嗎?廚房裡還有熱的。」錢清慈愛笑著摸了摸祝錦心的臉。
「不吃。你不是不愛吃燕子口水嗎?怎麼突然喝燕窩了?」祝錦心湊近看了看錢清的碗,盛的還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