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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舜櫻已經從找到親生父母的喜悅中脫離出來，她看得出這些靈魂包括她的父母的狀態都非常差，闕塵在幫他們，而他們現今只能依靠闕塵。

　　  這番話帶給闕塵的震動著實不小，舜櫻說得對，無論如何，錯事已經犯下，她能做的就是用餘生彌補而已，作為凡人的她比闕塵看得更加通透。

　　  自此，闕塵踏遍麓衍大陸的每一寸土地找尋凡人魂魄，她將養魂木融入自己的仙靈之體，這些魂魄的命運就此與她相連，她在魂在，魂滅她亡。

　　  但清道夫的使命並沒有終結。

　　  闕塵遇見了一個人，一個和她極為相似的人。

　　  他也是無情道修，碰見他時，他正面不改容的屠殺凡人，闕塵瞧著他就好像看見曾經的自己，此人甚至比她更狠，連魂魄都不放過。

　　  「為何阻我。」此人聲線僵硬，如同一具傀儡。

　　  「你所修之道錯了。」錯得離譜，無情道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順應天命，自古如此。」多麼耳熟的一句話。

　　  自見到此人，闕塵的修為就有了潰散的跡象，道心破碎的隱患開始爆發了。

　　  闕塵拔出佩劍指向他，一如佟衡要殺她的時候。  

　　  這是一場極其艱難的戰鬥，敵強我弱，這次的對手比她的師尊佟衡更加強大，可最終闕塵還是活了下來，靠著一個念頭。

　　  她不能死，死了舜櫻和千千萬萬的凡人就真的沒有活路了。此人一死，闕塵的修為又頃刻間恢復。

　　  再次活下來的闕塵也明白了，只要凡人不滅，老天就永遠不會消停，沒了這個人還會出現下一個清道夫。然而誰也不知下一個是否會比前一個更強，做法更絕。

　　  這是在逼她，逼她做出決定。

　　  闕塵最終選擇再次拿起屠刀，完成清道夫的使命，但這一次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在救人。

　　  她成為了修真界喊打喊殺、臭名昭著的魔頭，無數的修士前撲後繼的阻止她，可都毫無作用。

　　  當最後一個凡人被消滅時，闕塵被打上了印記。她早有準備，撕開空間，帶著全部的凡人魂魄逃入虛無空間。

　　  虛無空間處於麓衍和大炁層之間，雖然還屬於麓衍，但卻是唯一一個天道管不到的地方，然而以人族的肉身，在虛無空間內根本無法存活，更別說脆弱的凡人魂魄。

　　  闕塵將自己的仙靈之體和養魂木熔煉成守魂仙珀，靈魂帶著仙珀一直在虛無空間中流浪。  

　　  她不知道會流浪多久，或許直到仙珀支撐不住時，她自會和他們一起消散。

　　  *

　　  原來凡人是這樣消失的，原來闕塵的那些同伴都是凡人魂魄，背負著無數親手所殺之人的魂魄，實在太沉重了。

　　  樂元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一連查看了六人的過去，混亂的記憶不停在腦子裡打架，他也心神俱疲。

　　  「你們先回去吧，先讓我緩緩。」

　　  樂元回到房間凝神打坐，慢慢整理這些線索。

　　  白玄他們的經歷雖然都不一樣，但都站著一個相同的影子——天道。

　　  天道為何如此？

　　  其實從闕塵的經歷中就能輕易得到答案，優勝劣汰。天道在挑選，挑選最適合的生靈。

　　  不合格的呢？自然是消滅。

　　  就如同遠古獸族和異軍突起的人族。由於遠古獸族不好掌控，因此被天道捨棄；由於人族容易拿捏，成為大陸的霸主；由於凡人無用，因而被清除。

　　  真相之下是血淋淋的事實，麓衍如今的繁榮是用無數的屍骨堆積起來的。而白玄、紫疏、晶晶、小彩花、小明、闕塵都不過是天道眾多棋子中的其中幾粒而已。  

　　  這一切不由讓樂元想到前世小說中爛大街的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樂元心中無端湧起一股怒火。

　　  天道想要將麓衍發展得更好，這種想法固然沒錯，但生靈不是死物，他們有思想、有情感，是活生生的血肉，不該被如此玩弄於股掌之間。

　　  樂元驀地睜開眼，半息後，房間內已無他的身影。

　　  秘境聯盟中，樂元找到無蔚和夷曄。

　　  「授課，我答應了。」

　　  無蔚/夷曄：哦……咦？！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成員的故事終於寫完了！

　　  第87章 培育

　　  「你沒事吧？」無蔚用看神經質一般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樂元，嘴上也毫不留情，「中邪了？」

　　  面對無蔚的調侃，樂元無奈反駁：「沒有！」

　　  他知道他的行為頗為打臉，也承認自己有些衝動了。但一想到白玄他們的人生因被操控而身不由己的那種無力感，樂元便久久不能釋懷。

　　  他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但他就想做點什麼，他想趟這趟渾水了。  

　　  「不是，才過去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沒記錯的話，你不久前才堅定的拒絕了夷曄。」無蔚追問道。

　　  夷曄也擔心的看向樂元，「你秘境中是否又出什麼事了？」

　　  出事？是出事了，只是那些事已經過去太久了。回想紫疏六人的遭遇，樂元再一次堅定自己的想法。

　　  天道之於樂元，如大海之與沙礫。以前，就算天道再針對他，他都沒想過與之硬剛，他只想在夾縫中安穩度日而已，他有清醒的認知，連夷曄的極力拉攏也沒動搖過他的想法。

　　  其實白玄他們又何嘗不知自己被命運擺弄，只是那隻手太過強大，他們心有餘而力不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