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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婦人聽她這般說,雖然合情合理,可想去鎮上便能去鎮上住,也是需要一定的底氣的,看來小山爹娘給他們留下的錢不少啊,也難怪穆大夫臨死前還要將兩個孩子託付給他們家。
穆昂聽說了此事,也特意過來了一趟,同穆白蘇說,他這幾日也打算收拾好去首縣準備鄉試了,待他中舉,便回來找她。他又轉頭囑咐穆小山:「山兄,白蘇就先拜託你照顧了,待日後我中舉歸來,定會酬謝。」
他自然聽到了穆大夫將穆白蘇二人託付給穆小山,可他覺得此託付也不過是托為照顧,定不是託付終身的意思,待他中舉回來,穆白蘇孝期也過,那自然是可以娶她過門的了。穆小山這兒純當是個娘家罷了。
穆小山聽他文縐縐說了一通,聳了聳鼻子:「秀才兄,我比你小上幾歲,不必這般客氣將我叫老了。再者,師父既然將他們託付給我,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穆白蘇也覺他這般囑咐有些逾矩,可也明白他是一番好心,也不同他多說什麼,只叫他放心讀書便是,這邊的事不需他操心。
穆小山等人,第二日就將東西收拾妥當,駕著牛車到了鎮上。蘇子跑進院落,喜歡得不行,沖淡了一些喪失親人的痛苦。穆小山又帶他去書院,書院裡的夫子對蘇子考校一番,還算滿意,便收了穆小山交的束脩,讓他第二日再來上學。
穆小山又帶著蘇子去成衣鋪買了一身衣裳,又買了一個書袋。穆蘇子抱著新衣裳新書袋十分高興,便要回家。穆小山還想帶他去買鞋子,他直搖頭說不用:「這雙鞋子是姐姐幾個月前做的,還是新的。」
穆小山見他執意不肯,便也不強求,兩人回了家。穆白蘇見了,將兩人罵了一通,直說他們過於浪費。她又轉頭去向穆李氏告狀,想讓他們把東西退回去。誰知穆李氏倒是十分淡然:「小山自己掙的錢,她愛怎麼花,我也管不著啊。」
穆小山聽到奶奶支持自己,連忙抱住奶奶的胳膊:「就是就是,還是奶奶疼我。」穆李氏笑著去廚房端菜,穆白蘇見此,也毫無辦法。
一進的院落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四人收拾了一整日,才將東西都歸置好,到了夜裡,沾床就睡。
第二日,穆小山將蘇子送去書院,便在鎮上逛了起來,想找點活計做做。穆白蘇則同穆李氏回了一趟穆家村,將田地里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番,將田租了出去,又去穆小山說的位置,將魚給撈了上來。
兩人又去街市擺了個地攤,將魚都給賣了,又買了幾隻雞仔回去。住在鎮上不比村里,什麼都要買,平常花費就高,再加上蘇子還要讀書,若是只等著穆小山賺錢,一家人定是撐不久的。
穆白蘇想起了家裡還存著的藥草和自己釀的酒,她也不知賣不賣得出,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等穆小山回來,又同穆小山二人回了一趟穆家村,在她家院子的樹底下挖出兩壇酒來:「本來爺爺說藏著等以後我成親再喝,現在喝酒的人也沒了,還是拿去賣了。」
「不如你新釀一些來賣,這些就先存著吧。」穆小山聽了,便有些不捨得將這酒賣了。
「存一壇賣一壇,若是賣得出去,我再釀新的。」穆白蘇見穆小山的樣子,像是有些嘴饞,便笑著說,「若不是屋子塌了,裡頭還有幾壇可以給你解解饞。」
「沒事,我等得住,等你以後釀給我吃。」穆小山將酒抱在小車上,又將能找出來的藥草都放進一個簍里,放在車上,推著車往鎮上走。穆白蘇聽了她的話,便想著,若是穆小山想喝,那賣不出去也要釀兩壇的,不若先去準備些東西,便叫住小山,又去村里買了幾個酒罈子、高粱糯米以及其他一些釀酒的材料,放在小車上,一併叫小山推著走。
「還是村裡的東西便宜些,我今日在鎮上問了,這酒罈子差了一文錢一個。」穆白蘇走在穆小山的邊上,算著這酒應該賣個什麼價錢。
穆小山推著車,看她算得仔細,忍不住笑道:「沒想到你還沒成親,就有管家的架勢了,這哪兒是我照顧你,明明是你照顧我啊。」
穆白蘇瞪了她一眼,不同她玩笑:「你可是找到活計了?」
「找到一個,去陳家當護院,只需白日當值五個時辰,一個月能得一兩,還管午飯。這下,你們也可以放心了。」
「護院可是要經常與人打架?」穆白蘇有些擔心,不過聽著月錢的確不錯。
「若是沒人上門找事,一般就是個閒職,不怎麼打架的。早上去得早,不過回來得也早,我還能跑點鏢局裡的零活。我算了算,若是勤快些,一年也可得十七八兩錢。」
「哪裡吃得消那般折騰,若是將身子做跨了便不值得了,鏢局裡的活每月接個一兩回便夠了。護院一年能得十二兩已夠我們四人吃喝了,若我的酒能賣出去,奶奶養的雞蛋再補貼一些,家裡還是可以過得,蘇子讀書也還可以繼續讀得。」
「可是就靠護院我們吃用便很拮据,蘇子的束脩也有些緊張,更存不下錢來。」穆小山嘆了口氣。
「你存錢做什麼?娶媳婦兒?」穆白蘇想不到穆小山還有這個想法,便調笑她。穆小山看著她嘆了口氣:「我還不是替你操心,若是你以後要嫁人,家裡定是要準備一份嫁妝的。」
穆白蘇聽她這樣說,知道她說的是以後等穆昂回來,讓自己嫁給穆昂,心裡不知怎的十分不悅,臉上也冷了下來:「我的嫁妝,不勞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