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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蘇朝朝是陸從嘉在來秋季大會的路上收為徒弟的。可能陸從嘉就是她的同夥,先進來試探試探的!」
「我那兩個弟子說,陸從嘉和蘇朝朝兩個人親密無間、關係甚好,若真是如此,陸從嘉怎麼可能不知道蘇朝朝的底細?」
這話題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從蘇朝朝轉到了陸從嘉。夜羽臉色變了:「按照師兄們所言,我還是蘇朝朝的師公,那我豈不是也成了她的同夥?」
夜羽是個什麼樣的人,大家心裡都清楚。凌妙山有那麼多成功入仙的人,可只有夜羽被稱作凌妙山第一仙人,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道行高、劍法強,更是因為他一身正氣、救死扶傷。
有了夜羽剛剛說的幾句話,原本還吵吵鬧鬧的殿堂里安靜了下來。
夜絨終於開口了:「陸從嘉那孩子我知道,心性善良,懂禮守法,絕不可能是魔界的探子。」
有了夜絨的這句話,大家也都不敢再說陸從嘉的不是,又重新說回了該如何處置蘇朝朝上。
夜羽看了一眼夜絨。
夜絨面色平靜,仿佛那些人的談話都與自己無關,他只是在旁邊做一個觀眾。沒有人在意到他藏在袖口下的手,緊緊地握住一柄斷劍。
夜絨和蘇朝朝僅有幾面之緣,但他知道蘇朝朝是個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她有著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子,也總是想著一定要爭奪個第一名。
她不是那種有著深沉心思能夠進凌妙山做探子的人。
夜絨覺得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可是人界和魔界早就水火不容,他們寧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夜絨也想救人。可是眼下他唯一能夠救下的,只有陸從嘉。
陸從嘉還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就回到了凌妙山上。
她不過是受了傷、臥病在床幾天,但好像有一種少刷了很多劇情的感覺,什麼跟不上。她好不容易才從別人的嘴裡得知,蘇朝朝魔界探子的身份被發現,現在關押在大牢里。
這個世界的名字聽起來很像是,可是現在這個樣子……
好像變成了一個反派BOSS文?
蘇朝朝身為主角,有魔界血統倒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可是蘇朝朝完全不像那些小說里所寫的冰山性格啊?而且蘇朝朝也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什麼魔氣反噬之類的常見情節啊?
陸從嘉著急地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仔細回憶著自己看得並不多的小說套路。
現在應該到了劇情的中間小高潮,主角的身份暴露了……
緊接著,緊接著一般會寫什麼?
好像是……把主角推下懸崖,又或者拿劍狠狠刺傷主角,然後主角頑強地活下來,最終完成蛻變。
做出這種狠事的,一般都是攜帶系統的師父。
陸從嘉兩眼一蒙,發現她所認知的世界已經完美契合上了這個劇情。
「陸從嘉!」
夜絨已經入仙,掌握了直接瞬移的本領。他突然就出現在了陸從嘉的眼前,還大聲喊了她的名字,嚇得陸從嘉險些心跳停止。
「掌……」
不等陸從嘉行完虛禮,夜絨便打斷了她:「若有人問你圓石之事,你皆說不知。」
陸從嘉茫然地看著夜絨,點點頭。
夜絨按住了她的肩膀:「我知道你無辜,也很疼愛關心蘇朝朝,但如今能完全洗清你嫌疑的,只有一個辦法——」
「你親手殺了她。」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怎麼會是殺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改了一下。
第53章 小徒弟求抱抱09
夜絨善忘,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她。
她是師姐。是暮春風。是書中塵世。是碗裡的果酒。是漂亮的簪花楷。是一卷靈動的畫冊。是純粹而明亮的圓石。是老枯樹下的一柄斷劍。
夜絨初見師姐是一個暮春時分,枝頭儘是鵜的叫聲。百花芬芳早已燃盡,唯有腳下落紅方可窺探它們曾經的美艷。
在老樹和藏書閣形成的陰影之下,吹著非常柔軟的風。搖搖晃晃的間隙里,坐在鞦韆上的師姐往前往上,光影將一點一絲的溫暖擠在眼中。
夜絨腳下踩著的枯枝爛葉沙沙作響,逐漸變成細碎又捉不住的一粒塵埃。
他向師姐拱手作揖:「師姐好。」
師姐雙腳著地,摩擦在地上,停了鞦韆。她向夜絨走來,眼中含笑:「你是夜絨?我聽師父說過你根骨極佳,是修煉的好料子。」
夜絨不卑不亢:「不敢。」
師姐扯了一把他的衣袖,硬是將他作揖的雙手摁下去:「莫做那些虛禮,直接說話便是。」
他抬眼對上師姐的眼眸,卻見那裡頭有著即將消逝的整個春天。他怔怔地望著。
見到師姐眼中笑意更深,他慌忙後退兩步,和師姐隔開距離。直視師姐如此長的時間實在過於失禮,他想再次拱手作揖,可剛剛師姐才說討厭虛禮。
夜絨有些犯難,僵硬地挺著身板,垂著頭:「望師姐恕罪。」
師姐忍不住笑出聲來:「呵,你倒是有趣。」
那聲音隨著暮春風輕輕撫著耳骨,酥酥麻麻。
夜絨將買來的閒書藏在劍譜之下。師父講著劍譜,他看著閒書。
書里有紛紛塵世。那是看不見刀光劍影的場,只有情愛紛擾、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