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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美人,又是甘做夢中人的。
他在來學校之前打聽了不少關於陸從嘉的事情。學習方面不成什麼問題,就是很多人都在議論她和蘇真真的關係。
陸從嘉兩眼前一黑。上將,敢問您以前是不是10分的閱讀理解題都能拿20分的?
「但是我告訴你,我們家絕對不可能會接受一個從貧民窟里出來的女人做媳婦。」
陸父到底做了這麼多年的上將,生氣時的威壓讓陸從嘉不敢抬頭,也不敢再張嘴說話了。
「你現在還和她住在一起?」
陸從嘉一聽,大概知道陸父是什麼意思了。她這邊剛和蘇真真打好關係,達到可以互相幫忙帶飯、互相塗藥的程度,這邊就急著拆散了。她心下一沉,小聲地應了一聲。
「我會把你儘快調到一個和女alpha軍官同住的宿舍里去。你一個alpha和beta住算什麼樣子!」
一塊上課的女alpha軍官陸從嘉已經混了一個面熟。那些女人都無趣得很。
但是沒有辦法。
陸從嘉覺得心裡丟了什麼東西,空落落的,手上的疼痛感也算不上什麼了。
「你怎麼站在外面?誒,你怎麼跑了?喂!」
門口護士的聲音引起了陸從嘉和陸父的注意,陸從嘉遠遠地看到了那個慌張離開的背影。
蘇真真的確是美人,這句話從沒錯過。
蘇真真儘量小聲地關門,但躺在床上沒睡著的陸從嘉還是聽見了:「你回來了?」
蘇真真從陸從嘉的眼窩中看到了野貓的叫聲,它們撓破的月亮碎在地上,映出一片奔涌的海浪。緊接著再看陸從嘉臉上的輪廓時,便覺得又硬朗,又柔和。
她緩緩收回視線,解開外套,掛在門後的掛鉤上。
也許是上次近距離接觸後開了竅,之後只要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之中,蘇真真就能很輕鬆聞到陸從嘉身上的信息素味,又輕又柔地包裹著。
她極力抗拒著這個味道,用手掩了掩鼻子。
「你今天在外面聽到了多少?」
人總是不相信世界就是這樣,在明知道有的時候有的人必將失去,有的選擇必將痛苦,依然想在第一千個可能之外尋找第一千零一扇窗戶,想著也許會有光。
蘇真真彎腰解開鞋帶。但她的手總是顫抖,怎麼都弄不開鞋帶:「上將進去沒多久之後,我就到了。」
現實總是這麼骨感。
「那我們珍惜最後在一起的一個星期吧。雖然以後不是室友了,但我們還可以繼續做朋友的嘛。」陸從嘉故作輕鬆,「說個好消息吧,今天上午那場比賽,最後裁判還是判了你贏。你順利晉級了。」
「嘉嘉。」
用低音說話的蘇真真仿佛是一種誘惑,但陸從嘉只覺得自己從頭到尾被人澆了冷水:「陸,陸從謙?你什麼時候換的!」
「我和蘇真真換一般是兩種情況。第一種,我要被打了或者我不願意見上將的時候,蘇真真會換過來替我承受。第二種,蘇真真要被打了或者要進行機甲訓練的時候,我會換過來幫她打人。」
這麼說來,從機甲模擬賽開始的時候,蘇真真就已經被掉包了。
一想到蘇真真身體裡的是陸從謙,陸從嘉捏緊了被子,從床上爬起來坐端正:「差不多要睡覺了,你不換回來?」
「嘉嘉,我就問你一個問題。」
陸從嘉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不自主地咽了咽嗓子。
「你有沒有標記蘇真真?」
「你胡說什麼?蘇真真是個beta,我想標記也沒……」陸從嘉剛說了幾句,就見陸從謙背對著她,將襯衫往下拉了一段,脖後代表著omega性別的腺體暴露出來。
平時蘇真真穿得多,很少暴露,再加上用了信息素調節劑,本身身上的信息素味淡了很多,就更加難讓人分辨出來。使用了信息素調節劑後,即便蘇真真原本是個omega,對信息素的敏感程度也會降低。
但是今天陸從謙互換身體的時候,聞到了來自陸從嘉身上的信息素味。
他本想再去醫務室確認一下是不是陸從嘉那裡的味道,結果就聽見上將和陸從嘉的那番對話。
如果不是標記過,陸從嘉怎麼可能會維護一個omega?
如果不是標記過,蘇真真的身體怎麼可能會對陸從嘉產生感覺?
察覺到身後的黏膩感時,頂著蘇真真身體的陸從謙覺得羞愧和難堪,躲進廁所里直到現在這個點才出來。
「我都不知道她是omega,我怎麼可能標記?」
陸從嘉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
「嘉嘉,你可以玩,但是不可以認真。你是要做少將的人,你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點。你是陸家的長女,也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王實甫《西廂記》第一本第一折:「蘭麝香仍在,佩環聲漸遠。東風搖曳垂楊柳,遊絲牽惹桃花片,珠簾掩映芙蓉面。你道是河中開府相公家,我道是南海水月觀音現。」
水月觀音。
二月里生的娘子,沾了滿身清冷。淺淺的呼吸撲在斜插嫩芽的青瓷瓶上,像是放了一把火,原本的冷物也變暖了。
陸從嘉從小便已經規劃好了將來的路,長期在外學習星際軍校的知識,因此在此之前的陸從謙只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過這個姐姐。現在陸從嘉在外的課程基本都學習完畢了,以後他和陸從嘉的接觸就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