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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議論聲平息了些,朱棣繼續道:「刺客已被活捉,錦衣衛和東廠連夜審訊,知悉刺客是十九年前,趁著朕封天靖難潛伏到京畿,直到近期才開始謀劃刺殺太子太孫和漢王,其用心之險惡,十惡當誅!」
這是要斷老子這一脈的根本,當然用心險惡。
朱棣就三個兒子。
朱高燧已經死了。
如果朱高煦和朱高熾已經朱瞻基一死,那麼從朱高燧、朱高熾和朱高煦三人的後人當中挑選未來國君,誰都不如朱瞻基。
群臣噤聲,等著朱棣繼續發言。
朱棣很是滿意的掃視了一眼,「刺客是在十九年前,在足利義滿的親自指揮下,安排在京畿的,最近由足利義持策劃,趁昨夜太孫大婚發動。」
一席話驚起千重浪。
是日本!
一位兵部主事站了出來,「請陛下發旨,立即捉拿日本派來參加太孫婚禮的使臣!」
朱棣擺擺手,「昨夜已經捉拿了,現在就在奉天殿外。」
日本使團共有十八人。
正副使節,以及諸多隨行人員。
而且昨夜錦衣衛審訊刺客,得到的消息是他們這一次行動,就是前來出使的使臣告訴他們足利義持的命令。
朱棣繼續道:「平日裡,多有倭寇海盜侵擾我沿海邊境,又洗劫我海外貿易的商船,朕就早忍無可忍,昨夜之事,更是讓朕明白,倭寇亡我天朝之心不死,如此惡鄰在側,我天朝百姓豈可安穩,是以諸位卿家,以為如何?」
這話有意思。
就差沒有明說老子要去打日本了,但我還是要問問大家的意見,免得你們將來說老子這個天子獨斷專行。
要打日本?
好傢夥,奉天殿又沸騰了,不說五軍都督府和兵部那一群吃到了外擴戰爭甜頭的人,禮部、禮部、戶部等部門的文臣,哪個沒享受外擴戰爭帶來的福利?
幾乎是一溜煙的,你出來說日本如此居心叵測,我大明天朝當然應該給以顏色,我又出來說犯我大明者雖遠必誅……
一句話,就沒有人不同意的!
但其實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人最冷靜,因為打日本不是說打就打,隔著大海呢,沒有強大的水師根本沒希望。
關鍵是現在大明的水師力量有點孱弱。
吏部尚書蹇義出列,道:「陛下,日本此舉確實罪惡當誅,不過日本縱然十惡不赦,然而我大明天朝豈可如它一般,微臣以為,此事應該先禮後兵,即應先向足利義持問責,讓其負枷戴鎖親自來我大明京畿請罪,如此,可有商量之餘地,若是足利義持冥頑不靈,我大明再派出精銳雄師去攻打也不急,如此可昭顯我天朝上國的氣度。」
百官大多微微點頭,吏部尚書說的有道理,應該先問罪日本,它不伏法,那再用雄師渡海過去,幫助它伏法。
我大明王朝乃天朝上國,豈可沒點氣度。
以德服人。
不過只有少數人知道,蹇義這是在配合朱棣:因為大明目前不可能立即出兵去打,調動水師和海軍,準備物資都需要一個時間和過程。而且日本那邊還沒就此事表態,需要走一個流程——反正大家都知道,就日本那尿性,足利義持怎麼可能負枷戴鎖來請罪。
他一來就得死這邊!
這是必然的。
所以足利義滿肯定不敢來,而蹇義才這麼說——你足利義滿來了,我還怎麼打你日本?
我大明的外擴戰爭找理由也很累的好麼。
第1423章 君臣一心
兵部尚書趙羾,其實在朝堂關係一直不好,不僅前任兵部尚書方賓不喜歡他,其他六部尚書都對他不感冒。
這人也不是品行不好,能力不夠。
主要是性格。
太不討喜了。
既不剛正也不圓滑,看起來似乎是個很平庸的人,但他又貪財好色,也便罷了,關鍵是膽小,貪財呢,在官場不敢貪墨,好色呢,又不敢去青樓。
於是乎還各種貪小便宜。
曾經看上了蹇義府中一個歌姬,三番五次找理由去拜訪蹇義,把蹇義愁的不行,送他歌姬也行,關鍵你得拿捏好姿態啊,趙羾怎麼做的?
他就來看歌姬跳舞唱歌揩油,順便在蹇義府邸蹭飯。
又不明確提出來。
而且那歌姬明顯厭惡他,蹇義也不好把一個姣好女子往火坑裡推,但不管怎麼說,趙羾在工作上還是讓人放心的。
黃昏舉薦的陳洽基本上沒機會重新回兵部擔任尚書了。
不過陳洽和吳笙游在金帳汗國搭檔,他這個總司右司當得也很有意思,配合王聰火真他們,將金帳汗國的百姓和反叛勢力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關鍵是陳洽在金帳汗國逍遙。
天高皇帝遠嘛。
所以陳洽估計也不願意回來當一個兵部尚書了,當然,只是估計,儘管總司衙門的左右總司和尚書是一個級別的,但誰不想當京官?
此刻陳洽出列,道:「陛下,微臣以為日本狼子野心,既然敢謀刺我大明皇家天室,肯定就不會輕易認罪伏法,它必然自恃隔海的優勢,認定我大明不敢也無力打過去,所以微臣以為,還是應該早做出征準備,漢王殿下的戰備司那邊,可以加大力度,爭取能在大軍出征前,搞到日本沿海地區的堪輿圖,如此方便我大明兒郎登陸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