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頁
而《淒涼犯》直指自己和黃昏勾結,藏匿陳友諒後人張紅橋。
不對。
應該叫陳紅橋。
這裡面的水可就深了,到時候老二的人會群起而攻之,說自己藏匿陳紅橋,利用張定邊和明教的勢力,來為自己的儲君之路剷除異己。
這件事若是被扣實,父皇一定會從嚴處罰。
以儆效尤。
朱高熾嘆了口氣,問刑部尚書鄭賜:「確定那幾人真是明教的?」
鄭賜點頭。
朱高熾暗暗驚心。
不論這件事是誰在興風作浪,可以確定的一點,幕後主使者和明教有勾搭——要不然明教的人明知是死,怎麼還會做這樣的事。
結合局勢一想,幕後操縱者很明朗。
只有老二。
因為老二現在在福建,他才能查清楚張紅橋的真實身份,也才能在福建那邊找到明教的人。
一念及此,朱高熾暗暗恚怒不已,老二你失心瘋了麼,為了個儲君位置,竟然勾結明教,這可是咱老朱家的江山,你這樣胡作非為,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但不知為何,朱高熾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老二有這麼傻?
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搞不好就自砸腳背,因為這事如果不能坐實到朱高熾頭上,那麼父皇就會懷疑栽贓。
到時候朱高煦得被猜忌。
想到這朱高熾嘆了口氣,將章折放下,「繼續查吧。」
倒要看看,最後能查到誰頭上去。
鄭賜不解,「往下查?」
往下查那就要查到你頭上了。
鄭賜作為文臣,在立儲一事上,還是比較傾向於朱高熾,只不過現在局勢不夠明朗,他沒怎麼表過態而已。
朱高熾深呼吸一口氣,斬釘截鐵,「查!」
不查,怎麼給我清白。
我朱高熾為國為民,身正不怕影子斜。
鄭賜只得領命。
回到刑部,鄭賜去了刑部女牢,看著牢房裡的那個小女孩,一臉頭疼,這個女孩是昨夜大半夜,紀綱著人送來的。
極為兇險。
護送這女孩的錦衣衛幾乎死盡死絕,要不是紀綱用了移花接木暗度陳倉之術,根本不可能送到刑部來,饒是如此,也被那一批神秘人殺了個七零八落。
所以昨夜的廝殺,刑部已經知會應天府,不用去管。
不用想,這事涉及到了大皇子。
根據種種,鄭賜其實有點相信,現在被關在刑部的這個女孩,就是黃昏和大皇子勾結之後藏匿起來的陳友諒後人。
正因為如此,鄭賜才不知道如何是好。
鄭賜和厚。
但才不足。
面對這種複雜的案情,涉及到國本未來,他確實有些不知所措。
把這女孩送到三司會審去?
大殿下和黃昏鐵定要倒霉。
不送?
怎麼對得起自己這一身官袍。
左右為難之下,終究還是職業道德占了上風,離開刑部天牢回到公事房,從案桌上拿起仵作的屍檢案卷,會同刑部關於趙曦之死的調查案卷,對一名官吏道:「一併送大理寺和都察院。」
案情已經明朗了。
趙曦雖然是溺死,但腳膝蓋的筋被砍斷,這種情況下落水不死才怪。
所以可以定性為謀殺。
而根據眾多北鎮撫司緹騎的口供,當時有人親眼目睹是賽哈智砍斷趙曦的膝蓋筋骨,然後一名叫於彥良的南鎮撫司將趙曦踢入河中。
而主謀者就是黃昏。
三司會審的話,黃昏絕對無法脫身,一旦定罪,死罪難免。
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之間的職權歸屬而導致那場衝突,屬於都察院的事情,問責也是問紀綱的責,不過都察院左御史陳瑛和紀綱關係莫逆,只怕到頭來這屎盆子還是要扣到黃昏頭上。
加上張紅橋的事,對黃昏而言,這是必死之局。
一場大浪淘沙,就看誰死在沙灘上。
大理寺和都察院那邊很快給了回復。
明日開堂,三司會審。
消息迅速傳遞到各衙門,知會賽哈智、黃昏,以及南北鎮撫司當日參與鬥毆一事的諸多指揮,至於牢獄中的千戶、百戶,開堂之時提審就行。
第296章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不過當空氣一直很安靜時,氣氛就不算尷尬了。
黃昏看著坐在一旁,身上掛了彩的許吟,笑道:「不怪你。」
又看向臉色尷尬的娑秋娜,嘆道:「帖木兒帝國培養出來的死士,不外如是啊,我若是把全部底牌都放在你那群死士身上,明日的三司會審,我就得秋後問斬了。」
殺了四品官員,誰都救不了。
娑秋娜苦笑,想要辯解幾句,覺得麼有說服力,索性作罷。
誰會知道大明的人這麼狡猾,從那個王府之中竟然出來了幾路人馬,每一路人馬里都有一個小女孩,鬼知道哪個是真的張紅橋。
心裡又暗暗腹誹,我十一個死士,殺了二三十個大明錦衣衛,如果她們都不外如是,那麼你們大明的錦衣衛是什麼?
紙糊的麼。
黃昏又道:「不過張紅橋被送到刑部,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真不信他們有什麼辦法證明張紅橋是陳友諒的後人,所以一切都看張紅橋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