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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側首看著朱高煦,「敢問漢王殿下,你哪隻眼睛看見下官圖謀不軌了,就算我圖謀不軌,那麼請問一句,我圖謀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朱高煦冷笑一聲,「你圖謀什麼,你心裡有數!」
黃昏也冷笑,「我沒數!」
群臣聞言,都是無語……這尼瑪是大朝會,怎麼感覺像菜市場吵架,雙方都有道理,但又都沒道理,就在含著淚扯呼瞎說。
朱棣也是頭疼。
你說黃昏他圖謀什麼……還真不好說,帥軍去關西七衛,除了圖謀亦力把里,真找不出什麼私人的利益。
但你說朱高煦錯了,好像也沒錯。
黃昏確實是違規在前,可他從哈密衛回大明,貌似也在情在理。
但都沒錯的雙方,卻在赤斤蒙古衛釀成了大錯。
不過不管這件事誰對誰錯,赤斤蒙古衛那邊雖然兩軍對壘,也在沙場上兵戎相見,但好在並沒有人員傷亡。
且造成的影響也有利好的一面:讓亦力把里的納黑失之罕選擇了一條最有利於大明的策略。
不過這事還是要處理兩人。
畢竟造成的影響實在是太惡劣。
得了。
各打五十大板罷。
第1118章 貶為庶人!
永樂十四年,官場大地震。
大朝會上,朱棣根本不再聽朱高煦和黃昏彼此鬥嘴,也不聽兩人的辯白,快到斬亂麻,直接宣布處罰的聖意裁決。
漢王朱高煦,貶為郡王,剝其一切官職,留京察看。
黃昏,奪其一切官職,貶為庶人,留京察看。
關西七衛的兩萬神機營,從河西走廊,經隴西走道迅速調回西安府,任命火真火速前往西安府,統帥這兩萬人日夜操練,並允許請假探親。
但務必在上元節前返回軍營。
大朝會散會。
已經是庶人是黃昏在宣布處罰後,就被「請」出了奉天殿——你都不是官了,自然沒有資格參加全國最高處的會議。
不過當他出了奉天殿,剛走出廣場,就見旁邊站了個小內侍,這個內侍他見過,是狗兒去中南半島,康寧頂狗兒的缺後,跟在康寧身後負責具體事宜的內侍。
看起來很弱雞。
實際上在內侍中也是高官,康寧下一步要是成為軍中督軍,這個叫馬鎏的內侍就很可能是朱棣的貼身內侍。
如今馬鎏在御用監任職。
太監。
此太監非彼太監,此太監是一個官職,相當於鄭和曾經擔任的內官監太監一職,嗯,當然不可同日而語。
內官監是太監是內侍之首。
而御用監太監是御用監的內侍之首而已,相當於司禮監的掌印太監。
馬鎏一臉隨和笑意,「黃大官人,陛下有旨,請您從奉天殿出來後,去乾清殿等候陛下的召見,他還有事和你商談。」
黃昏笑道:「有勞大監帶路。」
現在沒官了,可不敢直接去乾清殿,得有人引,要不然分分鐘被砍了腦袋。
馬鎏立即作了個請的手勢。
是個聰明人。
當然,不聰明也當不了康寧的替補,就像康寧不聰明也當不了狗兒的替補一樣,馬鎏作為聰明人,知道黃昏的貶官其實無關緊要。
這個即將而立之年的奇人,依然是大明妖臣。
黃昏也不謙虛。
他算是看出來了,在大朝會之前,朱棣就已經想好了如何解決赤斤蒙古衛的事情,所以自己被貶官不過是給天下一個交待而已。
這是好消息。
同樣,朱棣也會重新將朱高煦封為漢王。
或者換個角度想,朱棣這一番操作,其實也在保他這個二兒子——一碗水得端平,如果只處罰自己而不處罰朱高煦,那麼就會失了軍心。
如果只處罰朱高煦而不處罰自己,那麼就會失了皇家威信。
所以只能都處罰。
然後再找機會,重新封朱高煦,啟用自己。
端的是如意算盤。
但這個事情對於太子黨和漫長文臣而言,是個天大的喜訊:被貶為郡王的朱高煦,在他沒有被重新封王之前,是不可能去爭奪皇位了。
除非太子犯下彌天大錯。
然而老子如此老重持成,怎麼可能犯下彌天大錯。
所以朱高煦已經完了。
一想到這事,黃昏就有些高興,自己選擇自爆和朱高煦兌子,幾乎確定了大明仁宣之治的到來,歷史和後人會感謝大明妖臣的。
看見黃昏有些雀躍興奮,馬鎏咳嗽一聲,示意身後的護衛和宮女、小太監放慢腳步,他則緊緊跟在黃昏身後,壓低聲音道:「昨兒個聽康大監說,陛下的意思,來年西征亦力把里,會任用二殿下為主帥。」
黃昏倏然頓足,側首看向馬鎏,「真的?」
馬鎏點頭。
黃昏剛浮起的喜悅瞬間煙消雲散,狗日的朱棣,果然還是逃脫不了親情的桎梏。
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放棄朱高煦。
依然希望有朝一日,朱高煦能做點什麼事情證明他自己比太子朱高熾更適合當天子,所以朱棣還在給朱高煦鋪路。
西征亦力把里,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朱高煦到時候就能因功重新封王。
又有了爭奪皇位的基礎。
不對!
黃昏猛然想到一個事情:如果朱棣還沒有放棄朱高煦,那麼朱棣為何這麼早就開始培養朱瞻基,不僅為朱瞻基鋪路,還給他培養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