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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向後揮了一揮,「帶走!」
趙曦急了。
鏘的一聲,繡春刀出鞘,怒吼一聲,「誰敢!」
他有些懊惱。
早知道如此,就該早點過來布局。
誰想到黃昏會在這裡!
這貨一般不會在外面吃飯,大多時候要麼在南鎮撫司衙門,要麼就在時代商行,鬼知道他今天會在皇城根下吃午膳。
黃昏根本無懼,緩緩往外撤繡春刀:「南鎮撫司兒郎聽令,我等秉皇命糾察錦衣衛內部,今日領差行動,志在辦案,然北鎮撫司做賊心虛,欲從我等手中搶走人證,罔顧規制,我等何以為對?」
道德高地還是要占有。
而且在理。
因為南鎮撫司本來就是對內紀律部隊,不管遇著什麼事,往北鎮撫司身上潑髒水然後辦事,理由就正大光明了。
從這點上來說,南鎮撫司始終要比北鎮撫司有優勢。
南鎮撫司緹騎聞言,哪能不懂。
鏗鏘聲四起。
繡春刀齊齊出鞘,長街之上,寒光凜冽,殺意如秋風。
趙曦這個人確實不如龐瑛,否則早成了紀綱心腹,要是龐瑛不死,他一輩子都沒希望——歷史上的趙曦,能留名也是因為被利用。
歷史上趙曦的出名,是因為紀綱讓他殺梅殷,在內五龍橋把梅殷擠到河裡淹死之後,旋即就被朱棣為了給寧國公主交差而辦了。
所以確實不夠聰慧。
當然,這是相對於紀綱和朱棣而言,實際上趙曦並不蠢。
見狀立即倒打一耙,亦對麾下兒郎吼道:「南鎮撫司賊喊捉賊,深恐被我北鎮撫司查出真相,聽我號令,將所有人全部帶回詔獄!」
鏘鏘聲不絕於縷。
趙曦握著繡春刀緩緩上前,他身畔的北鎮撫司麾下亦緩緩上前,逼近黃昏,冷聲道:「聽我號令,奉差辦事,有不聽命者,殺無赦!」
黃昏呵呵一樂,喲,態度還很強硬吶。
哪還說什麼。
對賽哈智低叱一聲,「動手。」
賽哈智一聽,臉上依然掛著人畜無害的笑意,倏然間就動了,如猛虎出籠,一個跳步就接近趙曦,電光石火間將趙曦打翻在地,腰間繡春刀出鞘,怒吼一聲,「南鎮撫司奉命緝查錦衣衛內部紀律諸事,趙曦多有劣跡,南鎮撫司早有諸多政績,今日將其拿下,爾等休要誤了前程,否則休怪我南鎮撫司不客氣!」
打倒對方老大就能讓所有小弟住手,這種事情也就影視劇里。
現實中很難出現。
況且北鎮撫司那一群指揮,沒幾個對趙曦心服氣服,都等著看趙曦的笑話,現在一看趙曦被打倒,嗷嗷叫著沖了上來。
趙曦的死活?
沒人在意。
活著,你趙曦一照面就被賽哈智打倒,以後在北鎮撫司更沒顏面,沒有信服力的鎮撫使,紀綱會留著?遲早被人取代。
死了?
更好,那麼這些指揮們就有機會了。
長街之上,身著飛魚服繡春刀的南北鎮撫司緹騎們,爆發大規模團戰,北鎮撫司的緹騎還有點束手束腳:這事畢竟不光彩,況且對面的是南鎮撫司,萬一以後自己落南鎮撫司手裡了,還得走關係,不能自斷後路。
所以暫時沒人下死手。
打傷打翻就行,若是有人被打殘,只有怪命不好。
畢竟這麼大規模的鬥毆……
總會有人失手。
但南鎮撫司的人不這麼想,對面人多,仗勢欺人之餘,又想著你們鎮撫使那麼狂傲,而老子們這麼些年來受了你們多少氣?
現在有機會了,還不出口氣?
於是紛紛下死手。
這個局面是賽哈智和黃昏兩人也沒想到的,或者說想到了,但也無法控制,又或者說兩人根本不願意控制。
很快,北鎮撫司的緹騎就有人殞命在繡春刀下。
北鎮撫司一看不對勁啊。
對面的不厚道下死手啊。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於是打出了真火。
長街之上,很快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黃昏握著繡春刀,對身旁的於彥良和賽哈智道:「趙曦那貨靠近護城河,把他丟進水裡去,這大夏天的讓他當個落湯雞,看他以後還怎麼狂。」
說了之後暗暗給了賽哈智一個眼神。
你不是很狂嘛……
狂傲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而有的時候,這個代價是你不能承受之重。
賽哈智立即懂了。
和於彥良配合,拱衛著黃昏靠近正將一名南鎮撫司緹騎打翻的趙曦身邊,賽哈智心黑,一刀戳在趙曦大腿之上,然後於彥良一腳踢過去。
趙曦驚恐而絕望的落入河中。
黃昏和賽哈智對視一眼,趕緊溜。
畢竟鎮撫使是四品大員,當街毆打四品官員,這被都察院那邊知道了,是要被彈劾的,到時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也是麻煩事。
還是別討這個霉頭。
長街之上一片混亂。
很快,朱能和丘福帶領著紫禁城內的護衛出來了,應天府尹向寶帶著人來了,兵部、禮部、戶部等六部尚書也出來了,連文淵閣解縉、黃淮那些人也跑出來看熱鬧。
京營數百精銳士卒和應天府士卒將南北鎮撫司緹騎包圍了起來。
朱能和丘福擠進人群一看,好傢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