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紳士風度還是要有的。
回到西院門口,又走了這許久的娑秋娜收拾好了沉鬱心情,進門之前回身道:「大官人,給你個善意提醒,西院女子皆為家姬,可家姬也有尊嚴,若是你哪天想了,請務必尊重一下她們,她們若是不願,請別用強,免得玉石俱焚。」
頓了下,又道:「她們學過床笫術,可以吃人不吐骨頭,但也曾握過殺人刀。」
黃昏:「……」
什麼鬼?
娑秋娜很是享受黃昏這震驚的反應,笑眯眯的說,「就說烏爾莎,剛才你和她見面的一瞬間,她若是想,哪怕她一絲不掛,大官人你就是個死人了。」
頭顱會斷。
說完笑眯眯的走了。
心情大好。
嗯,一夜漫談,看得出來,大官人是個好人——實際上從大官人回到應天后,僅是沒有仗著身份沒對烏爾莎她們強行下手這一點,娑秋娜就很有好感。
烏爾莎等十一人,皆是精挑細選的美女。
身材、樣貌全是萬里挑一。
連女人最隱秘的地方都是經過甄選的,其後更是精心保養,以求在雲雨之時,達到觸覺、視覺的最完美融合。
世間名器,都可以在她們當中找到。
在娑秋娜看來,天下絕對沒有多少男人能抵擋得了這種誘惑。
絕對沒有。
她們本來是給帖木兒準備的!
原本以為大官人很快會醉生夢死,然而大官人並沒有,直到今夜才第一次來西院。
若非如此,娑秋娜也不會主動和黃昏說這許多。
更不會月下漫步。
她雖然開放,但也不會沒甚理由的陪一個男人在夜裡散步,萬一那男子獸性大發,只學過床笫術而沒學殺人刀的她,只能任人宰割。
黃昏若有所思。
明天必須去找到賽哈智,搞明白這個娑秋娜的真實身份。
……
……
張紅橋很憤怒。
非常憤怒。
她做夢也沒想到,好好的在房子裡想著心事哼著曲兒,就被人劫了。
房門吱呀一聲。
一道黑影鬼一般躥進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她的嘴,旋即後脖子上一痛,她就暈了過去,好在沒暈多久又醒了過來。
發現自己被人扛著,雙手雙腳綁得死死的。
嘴裡塞了麻布。
扛著自己的人很是謹慎,小心翼翼的借著暗影,循著角落,悄無聲息的向府外潛行。
張紅橋無法掙扎。
她也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來綁架自己這個無關輕重的賣身丫鬟。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全國各地都有拐子,被逼急了,一樣入室搶劫女子,只不過大戶人家一般都有護院,何況還是京畿重地,南鎮撫司大官的府邸。
哪個拐子敢這麼大膽?
不合理啊。
但這並不是她憤怒的原因。
她憤怒,是因為在即將被帶出黃府的時候,她看見了那個男人。
今晚月色很好。
那個男人帶著夫人出來賞月,也算美事。
但站在那個男人身邊的不是夫人,而是西院裡那個很少露面的高大的西域女子,老實說,張紅橋很羨慕那個西域女子,那胸那腿那腰,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完美。
有些東西,不是大長翹就是最好。
而有一個比例。
西院裡那個高大女子顯然就是這樣。
張紅橋一度認為,那高大女子和夫人是一樣的傾國之色。
也罷了。
畢竟是那個男人的家姬。
張紅橋憤怒的是,自己吱吱嗚嗚叫喚了許久,那個男人甚至還在最後時刻,目光落向了自己這邊,卻沒有看見。
這何等憋屈。
張紅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扛走,順著黑暗走向更黑暗的地方。
而她目光的最後視線,看見了一隻貓。
順著牆頭走向遠處。
張紅橋絕望了。
她知道被拐子拐走之後的下場,運氣好的賣給大戶人家當妾,運氣不好,各種折磨之後打斷心氣和脊樑,再賣到青樓。
一輩子供男人玩樂。
蓬!
張紅橋被扔到一堆稻草上,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也不知被帶到了了什麼地方,應該是地下室,撲面而來陰森潮濕的空氣,讓人聞之欲嘔。
張紅橋摔了個七葷八素。
掙扎著坐起來。
不遠處忽然傳來冷漠無情的聲音,「張紅橋,你是陳友諒什麼人。」
張紅橋愣住。
旋即蜷縮在一起,躲向角落裡,「你是誰,要幹什麼?」
那聲音叱道:「說,你是陳友諒什麼人!」
張紅橋嚇了一跳,帶著哭音本能嚷道:「陳友諒是誰,我不認識啊。」
噗!
有人點燃了火摺子。
張紅橋這才看清,是一間地下室,潮濕陰暗,在樓梯旁邊,有個身穿飛魚服的男子大馬金刀的坐著,身旁站著四五個黑衣人。
正是從紀綱府邸出來後辦事的北鎮撫司鎮撫使趙曦。
趙曦起身,緩緩踱步來到張紅橋身畔,負手彎腰,目光陰狠,讓人很容易響起山林間的餓狼,冷聲陰笑道:「想活命,就篤定一點,你是陳友諒的種。」
張紅橋許是被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