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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你區區一個侯爺,就是國公也不能阻止北鎮撫司辦事。
皇權特許,先斬後奏。
這就是北鎮撫司!
臉上擠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意,「薛侯爺自是沒有做錯,不過此乃北鎮撫司公務,卑職也沒有向薛侯爺匯稟的必要,薛侯爺一定要證據的話,可以等我們辦完了事,薛侯爺親自去錦衣衛公事衙門問咱們的紀綱指揮使。」
這是拿出紀綱來壓人。
確實有效果。
薛祿心裡開始琢磨,有沒有必要因為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和紀綱鬧翻。
一直沒吱聲的魏仙子忽然問李春,「敢問這位官爺,上清觀就和我恩師兩人,恩師捨身侍道已有五十年,是建文餘孽乎?」
李春剛想搖頭,旋即醒悟過來,「我們只相信證據。」
這話其實有點慫了。
因為李春現在根本拿不出那莫須有的證據。
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只不過因為北鎮撫司職能的特殊性,所以哪怕薛祿有懷疑,也無法真的讓北鎮撫司交出證據來對質。
魏仙子繼續問道:「那麼就是小女子我是建文餘孽了,那麼我倒要問一句,我如果是建文餘孽的話,豈非三五歲就參與了靖難諸事?」
李春被噎了一下,心裡有點發虛——因為薛祿在,如果沒有薛祿,他根本沒有任何心虛的可能,心中倏然間想起了一事,冷笑一聲,「牛宣和卓敬就有女兒未歸案,按年紀算和你差不多大小。」
魏仙子也冷笑一聲,「好一個差不多,北鎮撫司辦案都是如此麼。」
又道:「也是三個字。」
眾人知道魏仙子這句話的意思,也是三個字的還有另外一個名垂史書的詞:莫須有。
李春寒著臉,「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得隨我去那錦衣衛的詔獄,在鐵的證據之下,你等建文餘孽只能俯首認誅!」
魏仙子側身,看向薛祿,「薛侯爺,請您且先回去,小女子這便隨北鎮撫司回去,哪怕是詔獄,小女子也無所畏懼,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又看向李春,「如果這位官爺認定小女子就是建文餘孽,懇請你看在恩師年歲已高的份上,容許她老人家不要去那詔獄,就留在上清觀。」
李春猶豫了下,「不行,若你是建文餘孽,她也是罪犯!」
窩藏罪。
魏仙子嘆氣,然後按劍,滿臉殺意,「我雖年幼,然恩師待如親女,當徒兒的不忍見恩師受此折磨,如果官爺真要如此,那就請官爺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李春大袖一揮,「是麼?!」
鏗鏘聲中,北鎮撫司緹騎繡春刀出鞘,寒光照三清。
薛祿微微頷首。
不錯。
這魏仙子確實有孝心,恐怕她願意嫁入薛府當一個妾室,還真有讓她師父安享晚年的意思,雖然北鎮撫司不願意拿證據出來,但終究是牽扯到建文餘孽,薛祿也不能阻止。
咳嗽一聲,「魏仙子莫急。」
看向李春,「人,你可以帶回詔獄去,但本侯爺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如果魏仙子和那老仙長不是建文餘孽,本侯爺便會親自去詔獄取人。」
話這麼說就夠了。
李春再狂,也不得不顧及自己一個侯爺的分量,魏仙子和老道姑到了詔獄,也不會受到折磨。
李春不解,「薛侯爺這是何意?」
薛祿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婚契,在李春面前揚了揚,「因為本侯爺已經和魏仙子有婚書在身,李鎮撫使你覺得本侯爺會和建文餘孽牽扯上關係麼,嗯?!」
第819章 橫空殺出
婚書?
李春懵了。
看向薛茂。
薛茂笑了笑,沒有任何意思的笑,意思是告訴李春,你別看我,現在這事已經不由我主導了,你有什麼想法給我家老爺子去磋商去。
薛府剛得了丹書鐵劵,有資格和北鎮撫司叫板。
李春暗暗叫苦。
這事辦砸了!
魏仙子和老道姑是不是建文餘孽?
當然不是。
當初去調查了這對師徒的背景,老道姑沒有一點問題,而魏仙子確實只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兒,其父母是從外地來京畿營生的走販,恰好遇著靖難朱棣大軍攻城,魏仙子的父母死於戰亂,靖難之後,有善良的百姓將魏仙子送到上清觀。
北鎮撫司甚至找到了那個將魏仙子送到上清觀的人。
已經是個老人了。
言之鑿鑿,卻有周邊鄰居佐證,所以魏仙子真和建文餘孽沾不上邊。
這倒也不是個事。
只不過是借這個由頭將魏仙子師徒搶回北鎮撫司,「押」入詔獄,然後這對師徒就「病死」在了詔獄裡,再然後咱們紀指揮使的府邸里就會多個家姬。
就這麼簡單。
這樣的套路北鎮撫司輕車熟路。
可萬萬沒想到,薛茂這小子竟然坑了北鎮撫司,一邊讓魏仙子走入北鎮撫司的視線中,一邊卻有讓他老弟和魏仙子有了婚書——
李春已經完全看不透薛茂,不知道這傢伙目的所在了。
不過李春擔心的不是這個事。
他是擔心如何給紀綱交代——說好了十八九穩的事情,結果回去告訴指揮使,你看我捉拿回來的這個姑娘漂亮不,你喜歡不?
喜歡也沒用,因為她和薛祿有婚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