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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也沒查出什麼,但太祖不信,借著彈劾把宋忠調鳳陽中衛任指揮使
賽哈智作為南鎮撫司的百戶參與了那一次調查,有一條線索恰好和那名中間人有關,於是將之「請」到南鎮撫司的詔獄,「友好」的聊了個天。
一天一夜,那個被折騰得不成人形的中間人愣是隻字不吐。
說到這裡,賽哈智頗為欽佩,「哥哥我進入錦衣衛以來,能從詔獄裡活著出去的人不多,這貨絕對是個硬茬。」
黃昏眼咕嚕一轉,「什麼時候我來會會他。」
酷刑?
我黃某人怕是不比南北鎮撫司差。
賽哈智忽然想起心中惦念的事,起身把公事房門關了,賊眉鼠眼的來到黃昏身畔,一臉諂媚的道:「兄弟,哥哥待你如何?」
黃昏點頭,「還行。」
賽哈智笑容越發燦爛,「都在傳言你是可以預知,這事哥哥我以前不信,但陛下都信你,顯然是有道理的,那你能否透露下,哥哥我將來能否……」
指了一個方向,手指在桌子上做了個爬的動作。
黃昏哈哈大笑。
賽哈智指的是錦衣衛都指揮使那群人的公事房位置,他就是想問,能否從南鎮撫司鎮撫使爬到錦衣衛都指揮使去。
也賊笑道:「你真相信世上有人可以預知?」
賽哈智懵逼,「啊?」
你敢欺君?
黃昏起身拍了拍賽哈智的肩頭,「欺君也分很多種,這是個技術活,不是誰都會的,你能不能坐上都指揮使的位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
賽哈智急聲問道:「什麼事?」
黃昏拉開門走向外面,「你覺得我會找一個沒前途的人合作嗎?」
出了門,回首,「我去睡一覺。」
引蛇出洞,得有誘餌。
他就是那個誘餌。
賽哈智沒吱聲,他在思索黃昏的話里意思。
……
……
第二日,一封詔書在應天城炸開了鍋。
朱棣下旨,同進士出身、南鎮撫司總旗黃昏,因過失之罪致使坤寧宮宮女喪命,危及皇后,念其年幼無知,充軍邊疆。
吳溥管教無方,貶官一級,戴罪留在內閣。
炙手可熱,見官大三級的黃昏就這麼玩完了,連吳溥都遭受了池魚之殃。
不過在一些人眼中,並不穩妥。
沒死的黃昏,始終是個威脅——可以預知,這樣的人被君王所用,你讓其他有小心思的人還怎麼玩,沒得玩嘛。
所以必須弄死黃昏!
被貶而已,只要活著就是威脅,還是死人保險。
第93章 滴刑
翌日。
應天府衙派了兩個兵丁,去詔獄接手罪犯「黃昏」,辦完公事流程,給黃昏戴上枷鎖,出了城門一直向北,帶往邊疆。
而在前一日,錦衣衛都指揮使紀綱帶著北鎮撫司鎮撫使龐瑛,以及眾多緹騎校尉,已經悄無聲息的連夜出了應天城提前布局。
黃昏發配邊疆的同日,悄然出城了好幾撥人。
同日,紫禁城內馬三保出了大內,率領數騎直奔東方,前往蘇杭方向。
同日,南鎮撫司悄無聲息的抓了一位黑市中間人。
南鎮撫司詔獄裡,油燈劈啪,燭影搖曳,腥臭腐朽的霉晦空氣混濁厚重,不見天日的密閉感幾乎讓人窒息。
不大的刑房裡,放滿了刑具。
若是普通人,走入刑房就會雙腿發軟,恨不得將祖宗十八代做過的事都交代出來,反正黃昏走入刑房後,覺得隨隨便便來個剔甲的酷刑,他就受不了。
由此可以看出,歷史上那些承受酷刑的先賢們有著何等的毅力。
黃昏走入南鎮撫司詔獄。
他本該戴著枷鎖走在發配邊疆的路上。
思來想去覺得不妥當,危險係數太高,還是選擇了讓替身去,破綻大一點無妨,大不了計劃失敗,總比自己死翹翹的好。
看著被捆綁得嚴嚴實實的囚犯,頗有些意外,以為這個嘴硬的中間人是何等不凡,不曾想竟只是個普通的小老頭。
乾瘦而黑,老眼渾濁。
任誰也不會將他和硬扛酷刑的硬漢聯繫到一起。
賽哈智輕聲道:「就是他了,叫宋凌,據說年輕時候也曾讀過書考過科舉,可惜屢考不中,後來到黑市上求生,憑著過人頭腦和人品,打出了一片天地,手底下有幾十個人,這一次拿他,要不是我們行動隱秘,只怕會發生大規模械鬥。」
黃昏問道:「去查過他背景麼?」
賽哈智:「查過,沒有特別之處,唯一蹊蹺的是,他這些年賺的錢不知道去向,說出來你可別不信,他這些年賺的錢,真不比我賺的少。」
比如花紅一事,宋凌拿百分之十的回扣,而他只需動動嘴皮子,讓手下把消息散發出去而已,這樣的業務他還有很多。
黃昏退了兩步,坐下之後示意緹騎將宋凌遮眼的黑布鬆了。
賽哈智也退後坐下。
他倒要看看,黃昏有什麼辦法能撬開宋凌的嘴。
黃昏看向宋凌,笑道:「意外不?」
宋凌震驚萬分,「你沒被發配邊疆?」
黃昏呵呵笑著,沒有回答,問道:「你在接那個任務的時候,就沒想過會被再次抓入詔獄麼,明知燙手,為何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