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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對此其實沒多少把握。
這年頭又不是坐個動車幾個小時就到,若是唐青山一家子跑到蜀中那邊去了,你讓他跨越兩三千里來福建,就為救黃昏?
一般人真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天黃昏和於彥良在五六個壯漢的看守下防風,有幾個丫鬟在院子裡走來走去,黃昏看了後,笑眯眯的說,「小於啊,目睹了一場波瀾壯闊的戰爭,有何感想?」
於彥良一臉懵逼,「哪來的戰爭?」
「喏!」
黃昏努努嘴,示意於彥良看那幾個丫鬟晾曬的棉被。
於彥良看了一陣,「啥?」
黃昏嘆道:「此時的戰爭極為科幻而且神奇,人族利用核聚變放出的粒子流通過天文單位級別的距離,用強大火力直接擊殺了數以萬計的蟲族,壯觀得無以復加。」
於彥良:「……」
難怪都說這位百戶是神棍,說的事情根本不懂嘛。
黃昏哈哈一笑。
總不能說這個戰爭就是陽光曬死被子裡的蟎蟲吧。
院門外忽然響起豪爽的聲音,「黃兄弟真是臨危不亂啊,都成階下之囚了,還有閒心和人開玩笑,老哥我要是不來,你就真的哦豁了!」
唐青山在院門出現。
身後跟著老婆,頗有江湖俠氣的張漣。
張漣手上牽著個美人胚子。
唐賽兒。
黃昏頓時氣苦,「兄弟我天天啃著窩窩頭,嘴裡沒有一滴油,唐大哥你倒是好,帶著嫂子和小侄女遊山玩水,晃晃悠悠的來,可苦了我吶。」
唐青山哈哈大笑。
進門抱拳為禮,「有人告訴我們時,說老弟你在福建這邊出了事,老哥我當時就想,這不騙人嘛,老弟你可是朱棣的寵臣,怎麼會在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受罪。」
張漣拉了拉他衣襟。
唐青山沒好氣的嘆道:「唉,你嫂子心善,非得讓我來看看。」
黃昏翻了個白眼。
他算是看出來了,唐青山這貨原本不想來,畢竟跑這一大趟,又沒有利益可言,估計還是張漣惦念著在應天的那段交情。
是個好女人啊。
於是笑著對張漣施禮:「嫂子是好人啊,善心且俠氣,將來定然是個好丈母娘,可惜啊可惜,可惜我黃某人早生了十幾年啊。」
張漣一臉黑線。
唐青山亦是如此,黃老弟你這就沒意思了啊。
我當你是你兄弟。
你竟然想當我的女婿……
不過得益於黃昏的這句玩笑,幾個人之間的關係無形之中似乎又親近了一點,這是黃昏的聰慧之處,對於這些江湖兒女,你就得不拘小節。
讀書人的那一套千萬不要拿出來。
唐青山看了一眼於彥良,也不介意,他,「他知道我的身份了罷?」
於彥良苦笑,當然猜到了。
彭和尚,明教,或者白蓮社。
其中之一!
反正不可能是官府的人,只有上述三種勢力之一的人,才能和陳友諒的殘餘勢力走得到一起:彼此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唐青山呵呵冷笑了兩聲,這個錦衣衛運氣不好,怎麼就恰好撞進他來,又恰好這麼聰明的猜到了他的身份,可惜了,聰明的人活不長久。
必須殺人滅口。
而且黃昏這一次要想從陳友諒殘餘勢力手上脫身,只能假借明教的身份。
所以黃昏也肯定要殺於彥良滅口。
於彥良唯有苦笑。
他早就不認為自己還能活著離開這座莊園。
黃昏卻笑眯眯的,「人生有很多條道路,有時候的選擇不由自主,不過小於啊,你運氣好,咱倆在地牢中這麼久,也算獄友了,應該相互幫襯,咱倆之間以前的恩怨的就一筆勾銷罷,你我同為咱明教的四大護教法王,一起離開還是可以的。」
於彥良還是只有苦笑。
唐青山一臉無語,「我明教啥時候冒出了個四大護教法王了?哎,別說,還挺威風的,到時候可以弄一個啊,我也可以當個法王嘛。」
張漣踹了他一腳,「正經點。」
張揚從院門外緩緩現身,看向唐青山,「他們真是你們明教的人?」
唐青山頷首,「要不然我從開封跑來幹嘛?」
張揚顯然並沒有輕信,若有所思的看向黃昏和於彥良,「你們既然是一教之友,為何在我莊園前會拔刀相向?!」
黃昏心裡一個咯噔,我擦,張揚不蠢。
還好山人早有準備。
笑道:「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我在南鎮撫司,而小於在北鎮撫司,我倆之間並沒有聯絡,你大概也是知道的,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之間不對付,所以我和小於在興化府的時候,多有摩擦,彼此看不順眼,這個事情你可以找唐大哥求證。」
唐青山心裡蛋疼的很,你妹啊黃老弟,我大老遠的來救你,現在還得幫你送個人情出去?
得了,好人做到底。
誰叫你當初救了我家閨女,誰叫我老婆一直惦念著你的好呢。
頷首,「確實如此,他倆都是我明教安排在錦衣衛的諜子,為了安全起見,彼此並不相通,話說,你倆怎麼回事,怎麼跑泉州來了?」
實際在問黃昏怎麼回事。
做戲做全套,黃昏立即苦笑著說,「咱們明教有內奸,興化府總旗得到了一些消息,懷疑我了,所以我不得不逃到泉州府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