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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懷之情不似作假。
黃昏很是感動啊,人就是這樣,你給別人交心,別人也對你交心。
不錯不錯。
和狗兒太監這關係已經到位了,就等自己進入內閣,就可以隻手遮天。
笑著回道:「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我先見陛下,稍後有空,狗公公若是能出宮,咱倆去喝幾杯壓壓驚。」
狗兒立即道:「行啊,我給你接風洗塵。」
又側身道:「進去吧,陛下宣你。」
黃昏進去之後,行禮。
朱棣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盯著黃昏,許久沒有免禮,就這麼看著跪在地上,額頭放在手背上的黃昏,直到他覺得火候拿捏夠了,才問道:「你可知官律?」
黃昏大道:「臣知一二。」
朱棣沉聲道:「地方官吏,不經奏報,不經手續,不經朕之宣召,擅離職守,從任地進入京畿,該當何罪?」
黃昏心裡一陣腹誹。
你妹的朱棣,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拿捏老子。
索性抬起頭,「臣知,但就算是死,臣也要進京匯報陛下,待臣奏事之後,陛下但有發落,臣絕無絲毫怨言。」
朱棣愣住。
他訝然發現,黃昏已是淚流滿面,眸子血紅,情深不知何以言往。
臉色溫和起來,「你哭什麼?」
黃昏心裡樂開了花。
生薑水起效了。
急聲道:「臣置身於乾清宮中,目睹陛下之神武容姿,感受陛下之浩瀚天威,再想起之前的悲慘遭遇,才深深明白一件事,陛下就是臣的天!」
朱棣的神情越發溫和。
黃昏的淚水和虔誠、恭謹,讓他很是感觸,內心甚至還有點小爽。
你看看,你看看。
別看你黃昏在京畿一陣操作猛如虎,到頭來去了地方還不是七步一殺機,沒有我朱棣,你黃昏就是個任人宰割的肥魚。
問道:「這話怎麼說?」
黃昏幾近哽咽,「往日飽受陛下天恩而不自知,在京城之中肆意妄為而無險患,到得地方,雖有陛下天威籠罩,但天高地遠,叫天不靈,微臣數次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陛下了,再也無法為陛下的永樂盛世獻上綿薄之力,再也無法為大明的煌煌未來添磚加瓦,好在微臣每每面臨絕境時,想到陛下的諄諄教導,想到陛下的厚望,臣自知不能辜負陛下的一番厚愛,又怎能輕易死去,好在天佑微臣,又有陛下的聖威加持,臣活著回來了,但方才一念及此,微臣便悲從中來,忍不住潸然淚下。」
奧斯卡,你欠老子一座小金人!
第147章 勾心鬥角累不累
朱棣這人吧,正兒八經的鋼鐵直男,直男一般都有個特性,大多不適應突如其來的溫情,黃昏這一通表演,讓朱棣心中感觸萬千。
覺得自己真有黃昏說的那麼好。
想來也是。
不論是史書還是黃昏經歷的事實,朱棣對他已經寬容到了極限。
走神棍路線?
朱棣忍了,沒有拉出去一把火燒了。
明目長大的撩徐妙錦?
朱棣還是忍了。
空手套白狼利用香皂賺徐皇后的錢?
朱棣掏錢時一點也不含糊。
當然,也就是黃昏。
換個人試試,分分鐘讓你明白何為永樂大帝。
所以打鐵還需自身硬。
朱棣一聲長嘆,「起來罷。」又對一旁斥候的狗兒說:「黃卿一路奔波,身體睏乏,賜座罷,狗兒你去看看文淵閣那邊有沒有本章過來。」
狗兒秒懂。
立即將御書房裡所有人都帶走,只留門口的護衛。
黃昏很是自覺地的將凳子搬到靠近冰塊的地方——大夏天的,還是朱棣會享受啊,書房裡到處都是冰塊,先前有宮女用扇子扇冰,涼風習習,比空調房還要巴適。
朱棣問道:「你是怎麼回事,怎的就失蹤了,遇到事情為什麼不去福建邊境找張輔,為了配合你和三寶,我可是讓張輔領了兵駐紮在福建靠近浙江的邊境上。」
黃昏意外,「你沒說啊。」
早知道就不去調平海衛的並,直接讓鄭和去找張輔了。
朱棣:「……」
好像是自己失誤了,在黃昏出發前,沒有讓他和張輔之間形成聯絡網,一時間有些尷尬,但作為帝王,哪能說自己錯了,於是道:「我也是擔心打草驚蛇,若是大兵提前入境,早把我那侄兒嚇跑了。」
說正事了。
黃昏也不敢馬虎,認真的道:「儘管興化府百戶所有些毛病,但他們傳回來關於建文帝消息這件事上,還是很盡職的。」
朱棣精神大振,雙眼放光,「怎麼說?」
黃昏道:「到了興化府,微臣聽過總旗姚楚山匯報後,沒敢停留半刻,即日就喬裝打扮帶著姚楚山等人去往林墩的白雲寺——得到的消息是建文帝在林墩白雲寺禮佛。」
朱棣長嘆,「出家了麼,倒是躲得好。」
他當然不信朱允炆真出家了。
不過是隱藏身份而已。
又問道:「後來呢?」
黃昏道:「這是微臣的失誤,本想著直奔主題,卻沒料到對方警惕的很,聽我和錦姐姐是外地口音,立即說不接香客,微臣一眼看出有問題,著姚楚山去調遣興化府境內的所有錦衣衛,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又請鄭大監去調平海衛的駐防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