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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吟明顯愣了下,緩緩點頭。
黃昏撫掌長嘆。
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景清再這樣下去,歷史又將重演。
繼續問道:「除了景清,還有誰?」
許吟緩緩說出了一串名字。
黃昏:「???」
許吟說的這幾個名字他實在是太熟悉了,金幼孜、楊溥、楊士奇、李景隆、夏原吉、蹇義、李至剛、郁新、解縉等一長串名字。
這些人都是建文舊臣,且如今又身居高位掌握大權,確實符合劉莫邪結交拉攏的條件。
但黃昏心知肚明。
不說其他人,單說李景隆、楊溥和楊士奇,這三人根本不會反朱棣。
何況除了李景隆,全是文臣,沒掌握兵權的武將。
建文舊臣要想推翻朱棣,必須有掌控兵權的武將配合,否則一群文人靠什麼殺朱棣?
嘴皮子麼。
不著痕跡的問道:「你是否被劉莫邪發現了?」
許吟搖頭。
黃昏又問,「這些人是上元大火案的始作俑者嗎?」
許吟搖頭,「不像。」
黃昏鬆了口氣,他確實在懷疑許吟,以為他也是建文舊臣,故意用這些人來迷惑自己,或是借刀殺人。
須知這些人都是朱棣的心腹。
許吟沒嫌疑。
許吟若是建文舊臣,會趁機糊弄自己。
問題出在劉莫邪身上,她近期結交的都是備受朱棣信任的臣子,可能知道有人在調查,故布疑陣。
有可能是錦衣衛在暗中調查她。
沉吟不語。
許吟又說,這幾日城中廣泛流傳,鬧得人心惶惶,說蓮花橋畔平康坊黃觀侄兒黃昏有關於北平的讖語。
黃昏大感意外,「我什麼時候說過,又說過什麼?」
許吟:「龍歸北境,天將不許,禍與萬民。」
黃昏:「……」
我黃某人會說這麼惡俗的話?肯定是那些反對遷都的建文舊臣搞出來的么蛾子。
沒好氣的道:「我知道了。」
許吟走後,黃昏陷入沉思,如果讖言傳到朱棣耳里,鋼鐵直男肯定會雷霆震怒,認為自己兩面三刀。
讓他投資的事就別奢望了。
可自己急忙去見他,很可能越描越黑,容易被認為是心虛,建文舊臣再趁機發難,我黃某人很可能要跪。
不急。
這事要不變應萬變。
先去解決劉莫邪,不能讓歷史重演。
黃昏蛋疼的很。
真是建文舊臣虐我千百遍,我待他們如初戀。
沒辦法。
誰叫我黃昏志在成為大明十大傑出青年——打造心中的盛世大明,需要大量人才。
出門直奔錦衣衛。
錦衣衛衙門不像其他親軍衙門散落在京城的坊巷中,而是靠近皇城正門承天門,在千步廊西側,毗鄰五軍都督府,與東側的六部隔街相望。
黃昏到後,直接求見紀綱,片刻功夫,龐瑛黑著臉帶著幾個校尉出現在大門,冷聲道:「黃進士來錦衣衛作甚,是探監詔獄麼,不用擔心,你叔父好著吶。」
陛下的旨意,誰敢給黃觀上刑?詔獄裡好吃好喝供著。
黃昏嘿嘿賊笑,「來見紀都指揮使。」
龐瑛側身,陰陽怪氣的道:「請吧。」
能有好臉色才是怪事,因為黃金失竊案,龐瑛白白損失了二十斤黃金,哪怕跟著紀綱後撈了十幾個二十斤,龐瑛依然肉疼不已。
從來只有他從別人家拿錢擺平事情,哪有他拿錢擺平事情的道理。
並肩走向都指揮使的公事房時,黃昏戲謔笑道:「龐鎮撫使,你也別看我不順眼了,那二十斤黃金,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
黃昏始終認為黃金失竊案是龐瑛的手筆。
因為他嫌疑最大。
龐瑛臉上的肌肉抽搐,手上青筋虬結,恨不得拔出繡春刀一刀劈了眼前這束髮少年,斷我財路,此仇不共戴天,咬牙切齒的道:「你別欺人太甚!」
黃昏訝然。
看龐瑛這神態,那二十斤黃金真不像是他偷的。
這事還得查查。
紀綱大馬金刀的坐在公事房裡,也不請座,更沒有讓人上茶的意思,鼻孔朝天的說黃進士有何貴幹。
黃昏看了一眼龐瑛等人。
紀綱揮手。
他作為錦衣衛都指揮使,哪會怕一個束髮少年,就算黃昏想刺殺他,也得問他腰間的繡春刀同意不同意。
我紀綱的繡春刀沒生鏽!
黃昏自顧自的坐下,淡然的看著這位屠夫,道:「紀都指揮使還有閒心拿官威來壓我,就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麼。」
紀綱哈哈狂笑。
如今大明天下,只要陛下對我沒殺心,誰能殺我。
黃昏搖頭嘆氣,「如今應天城暗涌潮動,紀都指揮使也是官場摸爬滾打的人了,難道沒看出來,若是上元大火案陛下應對失策,大明就要變天,沒有陛下的庇護,繡春刀上沾滿了建文舊臣鮮血的紀都指揮使,能活得了幾日?」
沒記錯的話,大明朝有位錦衣衛都指揮使,直接被一干文臣毆殺在大殿。
甚至血肉被生吞活嚼。
紀綱倏然站了起來,又默默坐下,「你知道什麼?」
黃昏笑眯眯,有那麼一點笑面虎的氣場,語出驚人,「紀都指揮使,我們合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