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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輕柔的來到西院們外,還沒進去便聽得歌舞聲。
入內。
徐妙錦倏然覺得渾身汗毛倒豎,便聽見坐在遠處銀杏樹下的娑秋娜笑道:「夫人,下次來西院,還是有點動靜的好,剛才要不是烏爾莎收手的快,夫人你就香消玉殞了。」
徐妙錦抬頭,發現院門之上,烏爾莎作鷹擊狀,此刻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落地之後微微屈腿,旋即起身,笑著嗚哩哇啦說了一大堆。
徐妙錦一頭霧水。
娑秋娜翻譯道:「烏爾莎說,夫人你為什麼用一根木簪,這很不符合你的身份地位。」
徐妙錦摸了摸頭上的木簪,沒來由的笑了笑,說:「這是個摳門的男人送的,路邊隨便折了根樹枝削的,端的是小氣。」
娑秋娜一臉促狹,「夫人說這話時,良心不痛嗎?」
你可是一臉幸福吶。
徐妙錦莞爾,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胸口,挺了挺,「不痛。」
娑秋娜一臉無語。
沒辦法,女人之間的戰場無處不在,尤其是在感受到威脅後,總是要有意無意的宣揚自己的主權,更沒辦法的是,娑秋娜最引以為傲的資本,還真比不過這位夫人。
也是個不合理。
明明是楊柳腰肢,清瘦身材,又怎麼長成胸懷天下的。
徐妙錦坐下,示意緋春將美酒和月餅擺上桌子,又將多餘的分給烏爾莎等其他妖姬,這才對娑秋娜道:「其實都一樣,反正也就吃個氣氛。」
娑秋娜看了一眼,有些嘆服,「是一樣。」
徐妙錦帶過來的酒和月餅,與下午時分黃府發放給下人,以及送來西院的,都一樣,這意味著黃府主人和下人沒有差距。
娑秋娜知道,這其實很不合階級分明的大明規制。
所以她才嘆服。
輕輕拿起一塊月餅,放在嘴裡咬了一小口,細嚼慢咽,然後對院子裡本在載歌載舞而因為徐妙錦到來後停下來的女子們道:「大家歇了吧,今夜隨意安排,別出黃府就行,烏爾莎,你去巡看黃府各處。」
烏爾莎笑著去了。
大家都在賞月,總得有人守風霜。
徐妙錦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書,訝然,「你也看李清照?」
娑秋娜嗯了聲,「喜歡。」
其實最喜歡的還是李後主的詞。
契合心境。
到了大明,在黃府之中,因為種種事情之後,娑秋娜得到了徐妙錦的信任,已經可以去借黃昏的書看,更可以去找吳與弼和吳溥借書。
她深深的沉淪其中。
不說那璀璨多姿的唐詩宋詞,僅是一篇《滕王閣序》就讓她不能自拔,有時候甚至生出了此生恨不是大明人的叛逆想法。
徐妙錦想了想,「看得懂李清照?」
多是愛情詞。
不懂愛情的娑秋娜,能看出什麼呢。
娑秋娜挑釁的挑眉,「會懂的。」
徐妙錦想了想,「知道那一夜我為何要說愛情其實是一句話嗎?」
娑秋娜搖頭,「我也在想,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徐妙錦笑了笑,「其實意思很簡單,我只需對夫君說一句話,你就註定要輸,這句話其實也很簡單:有你無我。」
娑秋娜愣了下,「這麼自信?」
徐妙錦呵呵一樂。
娑秋娜不懷疑了,畢竟大官人不像是那種沉溺美色的人,於是問道:「所以夫人說了沒呢?」
徐妙錦搖頭。
這話她怎麼可能會說。
因為說了這句話,她和黃昏的愛情就會出現一道縫隙,一道哪怕補上了也會一直存在的縫隙,所以永遠也不會說。
但如果徐妙錦表現這樣的意思,那麼黃昏就能理解得到,他也會做出選擇,毫無疑問,黃昏只會選擇徐妙錦。
最多就是讓娑秋娜在他心裡占據著一個角落,無人時會想起她,成為一段遺憾也是美的記憶。
僅此而已。
所以說與不說,效果一樣。
娑秋娜覺得有些憂傷,因為她忽然明白了,無論自己勾搭大官人能否成功,都始終要輸給這位夫人,偏生沒有絲毫怨念。
自己終究還是太嫩了。
旋即又樂呵起來。
徐妙錦訝然,「你笑什麼?」
娑秋娜一語雙關,「我笑啊,在夫人面前,我還是太嫩了。」
徐妙錦唯有苦笑。
這是她的隱痛。
一直以來,她都懼怕這一點,到現在因為和黃昏成了夫妻,有時候甚至不敢面對這個事實:她比黃昏大六歲!
遲早要人老珠黃,而且更快。
第315章 認罪?不存在的!
於是相坐無言。
許久,徐妙錦才道:「知道蘇仙的那首《水調歌頭》嗎?」
娑秋娜頷首,「前幾日又看過。」
又……
這種名篇,和李太白的將進酒一樣,哪怕身在西域,娑秋娜也讀過,其實別說娑秋娜,西域那邊的大多人都讀過。
徐妙錦看了看其他妖姬,「有人會跳大明的舞麼?」
娑秋娜搖頭,「她們不會。」
頓了下,「我會。」
徐妙錦訝然,「你連大明的舞也會。」
娑秋娜一臉黯然,「在西域之時,我父親當年也存過念想,將我送到大明皇室為妃,哪怕當個王妃也行,所以刻意栽培過,何況我父親本就崇尚中原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