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4頁
朱棣笑了,「這個簡單。」
一張聖旨的事情。
黃昏鬆了口氣,「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不複雜,接下來咱們就坐等亦力把里內訌,然後開春之後出兵的理由也有了,路線堪輿圖二殿下也是有的,平定亦力把里,不會比北伐瓦剌更難。」
頓了一下,「如此運籌帷幄,不該有功麼,陛下?」
朱棣:「……」
臉長了啊,老子剛把你貶為庶人,你現在就來要官,真當老子是個朝令夕改的昏君麼,不知道天子金口玉言?
官是可以給你的。
但現在不能給。
要不然沒法真正麻痹亦力把里那邊。
於是咳嗽一聲,「此事你和老二都有功勞,封賞之事再說,嗯,開春之後再說。」
第1122章 馬六甲海峽!
黃昏一番操作猛如虎,朱棣龍顏大悅。
朱高煦見狀,也不好說什麼。
儘管黃昏的東山再起是他不願意看見的,不過黃昏這個說辭下,自己也摘了責任,等局勢穩定亦力把里無路可退的時候,自己也能重新封王。
算是雙贏。
於是也就沒再去給黃昏下絆子了。
只是暗暗嘆氣。
自己何苦來哉,鬧了這麼大一圈,先是雙輸然後雙贏,結果徒然給黃昏做了嫁衣——不過朱高煦還有一點希望。
他覺得西征亦力把里父皇肯定會啟用他。
那麼作為主帥,打不打下亦力把里,還不是盡在他掌控之中?
赤斤蒙古衛的事情剛說完,王景弘來了。
帶著一卷畫冊。
黃昏精神一振:再次名揚青史的機會到了。
待王景弘行禮之後,朱棣示意免禮,看了一眼朱高煦,就欲讓他推下去,黃昏心裡卻忽然一動:沒有永遠的敵人。
如果能說服朱高煦,他還是很有用的。
如果說不服,那以後找機會殺了便是。
現在的黃昏,已將而立,早已沒了當年的聖母,當年之所以是聖母,是因為生活在新中國,接受的和平教育。
但在大明他見過了太多生死。
也曾沙場舞劍。
哪還會再有那優柔的聖母心。
於是立即道:「陛下,讓二殿下留下吧,我相信他也對王大監這一次遠航的成果很有興趣。」
朱棣略一思索,「好。」
朱高煦一臉莫名其妙,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黃昏竟然給自己說話。
為什麼?
王景弘上一次出海到底有什麼成果,值得黃昏和父皇如此重視——不就是賺錢麼,這些年黃昏和父皇賺的錢少了?
有鬼!
這裡面肯定有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那必須得留下來。
於是默不作聲的承了黃昏的這個情。
王景弘出海歸來已有多日,關於出海賺錢的事情,早已經給朱棣匯報過,也早就做了帳,一筆筆數目讓人瞠目結舌的金銀珠寶珍珠瑪瑙早就進了朱棣的私人腰包。
關於這事,朱棣已經麻木了。
反正每次出海都要賺,而且是大賺特賺——朱棣其實已經在考慮,要找個合適的機會重開海禁,用海外貿易讓大明變得更有錢,把大明的絲綢和瓷器賣得更遠。
不過今日宣召王景弘,是因為他手上的那一卷畫冊。
這幅畫冊,朱棣其實很矛盾。
一方面,他內心深處從本能的感到拒絕。
但另一方面,他又知道這幅畫冊的出現或許將讓永樂兩字,真正的有成為媲美秦始皇三個字的可能——不是畫冊本身,而是這個畫冊之後大明將要做的事情,一旦成功,千古第一帝的位置,大概就得自己和秦始皇並肩而立。
朱棣有自知之明。
古往今來多少帝,不論你功績如何,都難以媲美秦始皇。
統一六國,不難。
這件事秦始皇是站在秦國歷任國王的肩膀上。
但秦始皇的車同軌書同文,僅是這一個政策,就足以碾壓一切君王,正因為有這一個策略,才有這偌大的大中國。
否則這片神州,將會因為文字和數量體系的不一樣,成為西域那樣的一盤散沙。
朱棣起身,從王景弘手中拿過那捲畫冊,來到一旁的長桌上,將畫冊放在上面,然後坐在旁邊的軟塌上,看向黃昏,「王景弘這一次出海,是按照你的意思,分成了兩支艦隊,一直北上,一直南下,儘量走直線,歷時很久,沿途經過諸多風浪,損失也很大,沉船五六艘,犧牲將士一千有餘,才有了這一幅畫卷,畫卷我已經看了,你和老二也看看吧。」
黃昏和朱高煦走過去。
將那捲畫冊緩緩攤開。
這不是簡單的海路圖。
而是根據以往的萬國堪輿圖,加上鄭和多次出海,以及王景弘這一次出海,匯總所有資料繪製出來的一副大地圖。
王景弘在一旁說道:「兩字艦隊北上南下,最終都重新回到了大明,而我根據兩支艦隊繪製的海路圖,發現兩條路線經過的地方,有很多重合的地方,也就是說,不管是北上還是南下,只要一直直走,就能回到大明。」
而且路線也能基本重合。
說出這個結論時,王景弘神情寧靜,但他的內心卻是波瀾起伏,作為一個航海家,他太明白這個結論帶來的劃時代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