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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尼瑪不厚道了。
這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賽哈智聞言,覺得沙子裡進了眼睛。
這才是好兄弟。
這個時候了,還在為兄弟們討一個公道!
賽哈智知道,黃昏當然不是為了讓北鎮撫司的人也挨板子,而是在質疑陳瑛,從而為南鎮撫司的兄弟討回點東西。
打不能白挨!
陳瑛愣了下,旋即冷笑了起來,「他們的證詞全是對疑犯不利,有利於三司會審審明真相,本官何須上刑?」
那些北鎮撫司的人狂喜,都覺得回家後要給陳瑛樹個功德坊。
前車之鑑啊。
不見南鎮撫司那十餘個人被打成了一堆渣,誰不怕。
黃昏哈哈狂笑起來,笑罷,才盯著陳瑛陰森的道:「對疑犯不利?貌似我已經說過,沒有人證物證證明我是殺趙曦的人,也不能佐證我能指使賽哈智砍那一刀,那麼我怎麼還是疑犯?」
頓了一下,「只有一種可能,從一開始,陳瑛你就認為我是罪犯,所以你一直在針對我南鎮撫司,而偏袒北鎮撫司!」
已經直呼陳瑛,這是徹底決裂。
陳瑛冷笑,絲毫不懼,大聲道:「你說我偏袒?證據何在!」
黃昏不屑,「證據?在場之人,所見皆為證據!」
陳瑛也一臉不屑,「在場之上,薛寺卿和鄭尚書都可作證,這是審問的必要流程,何來偏袒一說?今日你如此言說,我陳瑛還就不如你願!」
黃昏沉默了。
許久,才輕聲道:「既然如此,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只說一句,今日我南鎮撫司兄弟所挨的板子,他日必讓讓你陳瑛十倍承之!」
陳瑛狂怒,「你在威脅我?」
黃昏反而很平靜,低著頭許久沒有說話。
陳瑛還以為黃昏畏懼了,得意起來,冷笑道:「罪犯黃昏,就從你剛才的表現,我充分懷疑你是在垂死掙扎,想來那趙曦必然是你殺——」
話沒說完,卻見黃昏緩緩抬起頭,安靜的盯著陳瑛,話語很輕,卻似秋雷,炸得整個公堂都在顫抖,「沒錯,陳瑛,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
「所以,又怎樣?」
第301章 南鎮撫司兩巨頭入獄
所以,又怎樣?
鄭賜和薛岩聽見這一句,唯有苦笑,苦笑之餘,更多欽佩。
小伙子是個性情人。
紀綱和黃昏立場不一樣,哪怕作為敵人,這一刻也忍不住暗道一聲有膽氣。
竟然比老子還狂!
確實值得當老子紀綱的對手。
而這一句話,像針一樣刺在陳瑛的心臟,臉上肌肉輕顫,咬著牙齒,近乎猙獰的吼道:「公然蔑視朝堂,侮辱命官,威脅主審,來人,將罪犯黃昏押入天牢!」
黃昏沒再言辭。
狠話,說多了就沒意思,越少越好。
人狠,得話不多。
話多,都是廢話。
要看行動。
鄭賜和薛岩對視一眼,都沒吱聲。
是該押入大牢。
太狂了。
年輕人啊,鋒芒畢露,不懂隱忍,吃點苦才能長長心。
賽哈智一看,這不厚道啊,老弟你一個人承受,老哥我能置身事外,以後出來了咱們還能哥倆相稱,以後我還能在南鎮撫司混?
老弟你有江湖情,老哥我也有兄弟義。
爽朗大笑,「陳瑛你個龜——」
「孫子」及後面的字還沒出口,被黃昏狠厲的盯了一眼,你傻嘛,老子都進天牢了,你再進去,誰在外面操作?
賽哈智無視黃昏,繼續罵道「你個龜孫子,今天對我南鎮撫司兄弟的侮辱,老子肯定是要報復回來的,沒錯,老子也在辱罵你,老子也在威脅你,你抓老子啊,來啊,干你妹的陳瑛!」
陳瑛臉色鐵青。
揮袖,「一併押入天牢。」
薛岩和鄭賜兩人唯有苦笑,還是不說話,倒不是忌憚陳瑛,大家都是二三品官,又分屬三個衙門,只是當下局面確實有點亂了。
賽哈智這是求仁得仁。
當黃昏和賽哈智被押下去後,一直坐在主簿位置的吳中低聲對府中記錄審問案情的官員低聲說了句按實記錄。
然後起身,「下官覺得黃指揮說的有理,既然南鎮撫司的供詞存疑,北鎮撫司也應該一視同仁。」
薛岩和鄭賜心頭暗凜。
堂下的紀綱等人暗呼不好,當然,這幾人並不是擔心那些北鎮撫司的兄弟會被上刑,而是擔心自己也會被此事牽連。
陳瑛愣住。
吳中是都察院右都御史,理論上算是陳瑛的副手,實際上兩人並無從屬關係,分工不同而已,只不過陳瑛為左都御史,要高那麼一丁丁。
封建時代,以左為尊。
但吳中現在的身份有點讓人忌憚:陛下榆木川班師之後,專程差了順天府的內侍快馬加鞭南下,將黃昏擢升為指揮,於彥良擢升為總旗,同時一封旨意降臨當時還是大理寺少卿的吳中府邸,將其從大理寺調任都察院,任右都御史。
並知會乾清殿。
這意味深長。
意味著吳中的擢升是陛下有意為之,有監管朝臣的用意。
現在他說話了,那麼也可能代表陛下的意思。
陳瑛雖然是酷吏,但知輕重。
當然不願意為了和紀綱那一點交情而留一個把柄在朱棣那邊,於是重新坐下,黑著臉對皂吏揮手,「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