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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梁武帝這才回到朝堂。
可現實遠比想像狗血。
這樣的事情還發生了好幾次——其中一次,是他的六弟蕭宏,這哥們一看,喲,咱大哥這麼喜歡出家,那這國家大事還是我來幫他分憂一下吧。
可沒有幫手也惱火。
於是蕭宏去勾搭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蕭衍的大女兒——諸位看的沒錯,蕭宏把自己的親生侄女給勾搭到床上去了,然後兩人密謀造反,結果東窗事發。
那位大公主還是有點羞恥心的,自殺了,只是她自殺的時候羞愧,不知道在床上和蕭宏巫山雲雨的時候,有沒有羞愧過。
遭受女兒和弟弟的背叛,蕭衍很傷心啊,於是他又出家了……
扯遠了。
反正就是說佛教禁止喝酒吃肉,就是梁武帝蕭衍的傑作,姚廣孝精修佛理,當然知道這些典故,加上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於是這最後一場酒那便喝了。
朱棣立即命令人去準備,又看向張定邊,「老張,今日無君臣,亦無當年恩怨,再有幾月,你便一百歲了,堪比彭祖高壽,要不今天也整幾杯?」
張定邊漁夫出身,武將。
這些年禮佛,早已不沾葷,不過此情此景,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一頓忙碌。
於是住在建初寺周邊的百姓,忽然發現在這個即將邁入盛夏的中午,隔壁的建初寺竟然傳來酒肉香味,詫異之餘,看到建初寺門口的車馬,也便懂了。
陛下想喝酒,建初寺攔得住?
男人喝起酒來,天南海北無所不談,尤其是朱棣和姚廣孝兩人的共過生死的,人上了年紀,總喜歡回憶過往。
於是靖難的種種往事都從兩人口中娓娓而出。
張定邊在一旁聽得是心馳神曠。
暗暗想了一句,這就是天命麼,從這兩人口中知曉了一些靖難的細節,張定邊忽然發現,但凡朱棣在靖難中有一點失誤,他就走不出北平三府。
但凡朱允炆有一點失誤,也不會輸了。
也就是說,這對叔侄,無論是誰有一點失誤,靖難都不可能成功。
說起來很搞笑。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朱允炆一直在走錯,只要朱允炆在走錯棋的路上失誤一次,那麼朱棣的靖難就必然失敗。
退一萬步,如果當初朱棣來到應天,朱允炆不選擇自焚,而是逃離的話,他依然還有機會捲土重來——畢竟靖難成功之初,朱棣牢牢掌控在手上的地盤還是只有北平三府。
而那時候,駙馬梅殷還有四十萬大軍,雲南那邊還有沐家,這就不提其他在中央政權掌控的地盤了。
可惜,朱允炆沒有這麼選擇。
能一直走錯,朱允炆也是個人才。
所以說是自焚了但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朱允炆,才會是朱棣心中那根誰也不能去觸碰的逆鱗——可憐了胡濙,已經找了十多年。
這一頓酒喝了很久。
大多時間都聊天去了,酒倒是喝得很少,姚廣孝和朱棣這對朋友,幾乎無話不談,不過最終,還是在朱棣的刻意引導下,說到了瓦剌那邊的局勢。
朱棣嘆道:「所以當年沒有寧王的朵顏三衛,我們也是不可能成功的,朵顏三衛啊,多是蒙古勇士,就如如今在草原上露頭的蚍蜉義從一樣。」
不管這蚍蜉義從是黃昏的,還是朱瞻基的,都是朱棣不想看見的局面。
第1280章 姚廣孝逝世!
姚廣孝似乎已經料到朱棣大概率會料到此事,聞言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說道:「此事揭開了說,如果是黃昏豢養的,意在謀反,沒必要現在露出來,如果是太孫殿下豢養的私軍,又說不過去,畢竟太子殿下和太孫殿下現在地位穩固,沒必要多此一舉,讓某些有心人抓住把柄,反而成了致命弱點,所以微臣以為,風言風語,那就僅僅是風言風語。不過雖說謠言止於智者,陛下乃聖人,但聖人亦是人,陛下念舔犢之情,所以才會傷感,可陛下越是傷感,不越證明了一件事?」
朱棣問道:「證明了什麼事?」
姚廣孝先微微笑道:「敢問陛下,你是因為黃昏豢養漠北勇士,還是因為太孫殿下豢養私軍而傷感恚怒,搞清楚這一點,事情就可迎刃而解。」
朱棣想了想,沒吱聲。
這話不能說,若是傳到朝野,對太孫的影響極其不好,就目前來說,朱棣沒有廢太孫也沒有廢太子的想法,哪怕漠北的蚍蜉義從是朱瞻基豢養的私軍,朱棣也要親自問過這個孫兒。
如果是真的。
那該廢就廢。
畢竟這事觸及到了底線。
姚廣孝卻懂了,道:「越是傷感,越想說明陛下有多麼的喜歡太孫殿下,愛之深責之切,也從而證明太孫殿下有多優秀,那麼問題就很好解決了,不妨拭目以待,如果漠北的蚍蜉義從只是做做樣子,並沒有去真正衝鋒陷陣,那麼說明此事有貓膩,如果蚍蜉義從真的捨生忘死打穿了金帳汗國,並且進逼沙哈魯,那麼說明不管這蚍蜉義從是誰的,都是好事。」
頓了一下,「當然,不管這批蚍蜉義從是誰的,都是沒經過陛下許可的私軍,待戰事結束,大概也就知道真相了,金帳汗國的戰場上,這批蚍蜉義從聽誰的軍令,一目了然,到時候不管勝負,陛下都應該對其問責,該怎麼罰就怎麼罰,不可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