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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倒也是其樂融融。
朱高熾的王妃張氏也挺忙碌,父皇在順天多日,母后在應天,因為朱棣是征討韃靼來的順天,是以並沒有帶妃子。
但總不能讓父皇整日裡沒個人女子陪吧。
大家都懂的。
於是在朱高熾的暗示下,行部兩位尚書的提議下,朱高熾王妃張氏的張羅下,在順天辦了個小小的選秀,從周圍州縣選了些身份家世不錯的良家閨女,送到父皇那邊,封了幾個美人……
也就是讓父皇不孤單而已。
若是沒有特別出彩的美人,她們基本上也就止步於此了。
日子倒也鹹淡。
朱高熾的身體雖然好轉了,但並沒有回應天去從朱高燧手中把兼國理政權利搶回來的意思,朱棣倒是在準備要回一趟應天。
畢竟鄭和下西洋的事情快要準備妥當了。
因為開春後,瓦剌、韃靼和兀良哈存在著南下搶糧搶人的可能,加上朱棣確實不太想回應天,因此朱棣的計劃是回應天,等鄭和下了西洋,他在入冬之前還要返回順天。
這是永樂三年最高核心圈子的變化。
應天朝堂,則更詭異一些。
隨著朱高燧兼國理政,讓很多看不清大勢的臣子,以為咱們這位三殿下也有了爭儲的資本,於是紛紛投之以桃,希望朱高燧爭儲成功後會報之以李。
朝堂文臣的立場沒變。
還是支持朱高熾。
畢竟朱高燧也是武將,他要是爭儲成功,文臣的生存和利益空間將被武將壓榨,是以不論朱高燧還是朱高煦,都無法得到文臣的支持。
這就導致朱高燧在兼國理政期間,很多事情被掣肘,難以像朱高熾那般做的盡善完美,於是無數人等著看好戲,連朱高煦也在等著看朱高燧出醜。
武將之中分成了兩撥陣營。
一撥是見風使舵支持朱高燧的,一撥還是以駙馬王寧、淇國公丘福為首,支持朱高煦,這兩撥人現在在應天斗的不亦樂乎。
是以朱高煦在王府中聽聞朱高燧來了,臉色很是難看。
終究是兄弟,還是得見一見的。
雙方在書房落座,待丫鬟捧茶之後,朱高燧使了個眼色,朱高煦揮揮手,示意丫鬟、奴僕全都退下,這才道:「老三你這是作甚,出了什麼大事?」
朱高燧笑道:「是出大事了。」
朱高煦自以為是,還以為是他知道的大事,於是不甚在意的道:「不就是安南那邊出現了叛亂,導致我們大明的使團遭到叛兵伏擊,損傷慘重麼,安南為了表達歉意,不是已經送來五百顆叛兵頭顱麼,想必接下來還會再次派遣使團,送來賠禮。」
今年春節,安南並沒有派使團來朝貢。
朱高燧壓低聲音,「若只是此事,我又何必來見二哥自討沒趣,二哥自從福建過來後,對三弟我可沒什麼好臉色,你我兄弟之間,二哥還有什麼不放心呢,我當初之所以那麼做,也是為了幫助二哥打擊老大,只不過沒想到老大狡猾如狐狸,竟然依樣畫葫蘆把二哥也牽扯了進去,其後更是假意裝病,把我推到兼國理政的位置上去,以此分裂你我二人的兄弟之情,二哥若是不信,我現在就上章折去順天,請求父皇降旨,讓二哥來兼國理政。」
朱高煦不徐不緩,端起茶杯,斜乜一眼,皮笑肉不笑,「是麼?」
第358章 人心善惡
朱高燧貌似急了,言辭激烈,「二哥既然不信我,三弟還有什麼話可說,只好用行動來表達三弟對二哥的擁戴之心,三弟告辭,這便回去給父皇寫一封章折請辭兼國理政之事。」
就要起身。
朱高煦放下茶盞,沒好氣的道:「急什麼,坐下!」
又道:「二哥不是不相信你,是因為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確實太複雜了,人心難測,現在朝野之間,我都不知道誰還是真心向我之人了。」
頓了一喜,嘆道:「唉,老大端的是好心機啊,書沒白讀。」
聽這話,朱高煦似乎相信了朱高燧。
實際上……
狗屁!
朱高煦心中明鏡中吶,當初三司會審及此那一系列的事情,不是你朱老三獲利?還什麼老大弄出的說書人,我看就是你朱高燧。
至於老大裝病,我看也是你搞的鬼。
誰都看得出來,三司會審後父皇沒有敲打你,已經默許你來爭儲,這個時候你會不想法設法的表現自己?
所以老大回順天養病,這裡面的貓膩多了去。
現在你又說向父皇請辭?
請辭個錘子啊!
當初老大回順天養病,父皇讓你兼國理政,你咋不請辭,你當時請辭,父皇早就把自己從福建放回應天了,老子還需要借母后才能留在應天?
現在請辭,父皇會怎麼想?
喲,你朱高煦很厲害嘛,一回到應天,就讓老三主動請辭了,你這威望和權勢,已經和你老子差不多了嘛,乾脆大明交給你算了……
真要那樣,老子朱高煦怕不是被你朱高燧玩死了。
所以朱高煦說了句「人心難測」。
隱晦的意思,你老三的人心,我朱高煦也看不透,別給我來那一套虛偽的,老子雖然給你留面子,暫時不動心,但也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無償相信你了。
朱高燧聞言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