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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會如此瘋狂的外擴。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當初投靠了太子,現在也一樣會被重用。
然而人生沒有如果。
想到這靳榮有些意興闌珊——朱高煦已經是這副田地,靳榮真不知道朱高煦還有沒有希望重新封王,並去爭奪皇位。
耳畔忽然傳來嚴厲的喝聲:「請靳都指揮使止步。」
靳榮抬頭。
訝然。
不知不覺,走到了那個叫「泰山號」的鋼鐵怪獸旁邊來了,安靜的臥在黑夜裡的鋼鐵怪獸,在漫天星辰青色光輝的映照下,宛若一條沉睡的長龍。
只是讓人覺得雄壯。
但靳榮知道,這既然是黃昏打造出來的,必然是一頭兇猛的吃人怪獸。
也不生氣。
作為一個指揮使,無法接近大軍中的一個戰爭機器,這本來就有些不合理,但這是黃昏專屬的兵器,所以又很合理。
靳榮看著喝止他的人,「你叫呂猛吧,沒記錯的話,在兵部和五軍都督府都沒軍籍,和泰山號上其他士卒一樣,都是蚍蜉義從?」
蚍蜉義從,一支私人武裝。
竟然也能出現在西征的隊伍中,何其諷刺。
但靳榮覺得蚍蜉義從四個字中的蚍蜉更有諷刺意味:蚍蜉,何其渺小,但卻不知有蚍蜉可撼大樹的說辭。
誰是大叔?
是大明,還是陛下,又或者是整個世界?
黃昏的野心……不小。
難道陛下不知道?
應該是知道的。
但陛下為何依然如此縱容黃昏?
靳榮不理解。
這是陛下和黃昏這兩個男人之間的默契?共識?理想?
都不重要。
因為這對君臣,正在聯手打造一個媲美甚至要超過漢唐和元朝的盛世大明!
第1180章 死亡樂章
雖然黃昏交待過,但對面這位畢竟是陝西都司的都指揮使,呂猛也不敢得罪他,於是老實回答道:「是的,卑職呂猛。」
靳榮扯了扯嘴角,「卑職?」
區區蚍蜉義從,也配在我堂堂陝西都司都指揮使面前自稱卑職,是誰給你的勇氣?
旋即搖頭,「罷了,既然身在此地,便應是袍澤。」
自稱卑職也無不可。
問道:「從應天到這裡,你們走了多久?」
呂猛答道:「近兩個月。」
現在已經入秋了。
靳榮笑了笑,頗有些嘲諷,「如此說來,走得也很慢,如此速度,還不如車馬之行,這輛泰山號如何追得上敵軍?」
呂猛搖頭,「這就不是卑職能知道的了,靳指揮使想知道,可以去問黃指揮使。」
反正你倆是陝西都司的正副都指揮使。
而且也是西征主帥副帥。
西徵到了今天,形勢其實有點詭異,按照陛下以往的習慣,不管北伐還是南擊中南半島,軍隊之中都有個他信任的大宦官擔任監軍。
西征亦力把里的大軍里也有,不過隨著方賓的被取而代之,監軍人選也換了,黃了一個大家誰都沒想到的人:馬鎏。
馬鎏先一步抵達這邊。
因為熟悉局勢,所以馬鎏抵達這邊後,只是盡職盡責,從不對行軍和軍務發表任何意見,也絕對不摻和勢力爭鬥之中,儼然就是一個人型監控器。
今夜方賓宴請,馬鎏都找了個理由拒絕了。
可見此人之謹慎小心。
方賓、靳榮和黃昏對此都沒有意見——馬鎏這麼年輕,肯定沒有這個閱歷,之所以如此行事,要麼是陛下交待,要麼是康寧的叮囑。
這樣也好。
大軍出征,其實就怕這些不懂軍事的宦官監軍在旁指手畫腳,搞不好就要出大事,到時候背鍋的反而是主帥和副帥。
靳榮聽到呂猛這般回答,微微恚怒,不過很好的將情緒壓了下去,看著眼前這輛龐大大物,忽然湧出一個疑問:「應天來此,官道雖有,但過了陝西後就沒多少了,而且就算是官道,也有大彎,泰山號如此梭長,如何過的大彎?」
呂猛沒有猶豫,因為這事本來就不是秘密,笑道:「靳指揮使有所不知,泰山號並不是一個完整的整體,看起來是如此梭長,其實可以斷成四節,每一節用鐵鏈連結,鐵鏈的長短是可以根據路況改變,而每一節的前面,都有一個負責轉向的操作台,如此可保持它的靈活性,足以應付任何程度上的大彎。」
靳榮恍然大悟,旋即由衷讚嘆:「好一個巧奪天工的構思!」
不得不承認,泰山號確實完美。
擁有五十個射擊口,也就是說,配備了五十個火銃手,更有五門火炮,這個火力之猛就已經匪夷所思了,關鍵是車上還有幾個看似像火銃但又不太像的東西,靳榮雖然不知道它是幹什麼的,但總有種感覺,那玩意兒會給亦力把里一個「驚喜」。
然而……
有什麼用?
這個泰山號再強再猛,也只有五十隻火銃和五門火炮而已,面對大軍圍困,它的龐大和速度,反而會成為它致命的缺點。
也就是說,泰山號需要大軍拱衛才能發揮出它的威力。
直白點……
就憑黃昏過來接手方賓的那部分兵力,想依靠泰山號逆天改命平定亦力把里,基本上屬於痴人做夢,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靳榮還是對那個看起來像火銃但又不像火銃的東西有點在意,問道:「呂猛,我看最前面的火炮和最後面的火炮,乃至於車頂三門火炮的前後,一共有八個看起來像火銃,但又不是火銃的東西,那是軍器院新研發的火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