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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能!
他在因勢利導後發制人這一方面,簡直恐怖若斯。
是因為他真的站得比一般人高,所以能看得更高更遠更全面嗎?
想到這,紀綱嘆道:「陳瑛啊,仕途就是這樣,一念之間,便是人間和地獄的差別,你只是走錯了一步棋,卻讓自己走向地獄,立儲大典在即,誰也救不了你,在你府邸搜出了你這些日子和朱高煦聯繫的證據,當然,我已經燒了,你可以死,朱高煦卻還不能被貶謫到地方去,所以我就問一句:你們是打算在立儲大典上做什麼事?」
第482章 我在地獄等你!
陳瑛終於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不是死在黃昏手上。
而是死在膽小的紀綱刀下。
聞言冷笑,「你殺我,是怕立儲大典出問題,陛下追責,萬一牽扯到我,陛下會責怪於你罷。」
紀綱坦誠,「確實如此,否則我也不會被黃昏說動。」
陳瑛嘆道:「黃昏此人,人心拿捏著實可怕。」
看著紀綱,「好了,你可以放心了,雖然我提議朱高煦拿立儲大典做手腳,然後污衊黃昏有謀逆之心亦有謀逆之舉,但可惜,朱高煦他不敢在立儲大典上動手腳,他畢竟姓朱,至於朱高燧,那我就不知道了。」
紀綱暗暗僥倖。
朱高煦沒做,不代表你陳瑛沒做,還好老子聽從黃昏的話,今夜把你辦了。
問道:「你做了什麼?」
陳瑛冷笑不語。
紀綱知道他在怨恨自己,也無妨,又不是查不到,起身,「我們終究朋友一場,有什麼遺言,都說了罷,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在這點,紀綱的人品沒得說。
從他救高賢寧這一點上,紀綱這個人其實有那麼一點重情義。
陳瑛想了想,「家人們麼,大概不至於因為我這點事而被殺頭,大概率是被流放奴兒干那邊了,畢竟亦失哈在那邊做得風生水起,流放終歸好過殺頭,所以我也不牽掛,既然始終是個死,不如死得痛快一點,有酒否?」
紀綱沉默半晌,「管夠!」
酒香滿詔獄。
陳瑛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到最後,救順嘴而下,吃了又吐,吐了繼續拿起桌子上的肉再吃,黃泉路上太孤冷,寧飽死不餓寒。
當再一次嘔吐後,陳瑛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酒,喝不下了。
肉,吃不動了。
人生,也要走完了。
陳瑛看著一燈如豆,想起了他的一生,思緒一點點翻過去,最終落在靖難之後的這幾年,到了三司會審期間時,陳瑛面前出現了那個年輕人。
他在笑。
笑著說,陳瑛,我一定讓你看不到今年春節的煙花。
是的。
他做到了。
陳瑛心底里靈魂深處發出一聲哀嘆。
是的,我後悔了。
可惜人生沒有後悔藥。
陳瑛忽然哈哈大笑,悽厲吼道:「黃昏,我先一步在地獄等你,你狗日的做的這些事,將來一定也要下地獄!」
陳瑛死了,「畏罪自殺」。
當夜,消息就傳遍應天。
各方反應不一。
已經回到家的賽哈智咧嘴一笑,示意來傳達消息的南鎮撫司緹騎自己去玩耍,想了想,又把他喊回來,問道:「有多少兄弟還在執勤?」
那兄弟答道:「劉明風指揮在坐鎮,有五六號人罷。」
賽哈智哈哈一樂,「這樣,回去告訴小劉,就說我說的,今兒個大家別執勤了,北鎮撫司老實的很,而且今夜北鎮撫司也很忙,由得北鎮撫司去折騰,讓小劉帶你們去風月十四樓罷,隨便吃隨便喝,都記我帳上。」
那兄弟大喜,急忙去了。
賽哈智回到房間,坐在主位上,對客位上的西域女子用西域話對道:「在大明這個大染缸里要想活得好,跟對人很重要,大明這邊文化源遠流長,人心之複雜,遠非我們西域可比,也慶幸大明的君王比較開明,我家世代才能在這邊落地開花,如今更是為南鎮撫司鎮撫使。」
西域女子身材高大,聞言沒好氣的道:「你想說什麼。」
賽哈智樂道:「我想說,當初我把你安置在黃府,其實一則是陛下的意思,但陛下的意思是受到我的間接暗示,我的初衷,是想讓你和烏爾莎等人,在大明能夠落地生根,可惜了,我還是狹隘了,沒想到陛下和黃昏的目的,是想讓你重返西域成為王!」
在座的女子,豁然是娑秋娜。
旋即樂道:「如果真有那一天,你將是西域的王,我賽哈智估摸著會是西域的帥。」
誰來為大明掣肘娑秋娜?
非我賽哈智莫屬。
娑秋娜沉默了一陣,「知道今日我在後宮裡驗明清白時發生了什麼?」
賽哈智愣了下,「發生了什麼?」
娑秋娜輕聲道:「那個老婆子有鬼,我估摸著徐皇后現在很愁。」
賽哈智愣住,「這就是你深夜來找我的目的?」
娑秋娜點頭。
想了想,道:「你要去提醒黃昏,早做準備,立儲大典之後,估摸著有人就要拿此事作文章了,可清白這玩意兒,除了宮中老婆子,還能怎驗證?」
沒辦法驗證。
這是個死結。
所以到頭來,自己會被人認為已經被黃昏睡了,那麼以後的前途叵測,回西域的事情恐怕也將成為泡影,最重要的一點,自己還怎麼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