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娑秋娜臉色大變。
黃昏和徐妙錦雖然沒聽懂烏爾莎那句話的意思,但知道她的態度了。
徐妙錦緩緩上前拉住烏爾莎的手,對娑秋娜道:「既然她願意,今天不論是誰來,都帶不走她,你大可以試試,至於你說的黃府夜半鬼敲門……哼。」
會怕?
娑秋娜深呼吸一口氣,「夫人你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
徐妙錦冷哼,「我樂意。」
她其實有些在意烏爾莎了。
烏爾莎為了找到徐妙錦並保護她,連大內都敢闖,這是一個徐妙錦無法忽視的情分,所以她要留下烏爾莎,哪怕是被人詬病。
娑秋娜搖頭,轉身,「我不同意,誰也留不下她!」
烏爾莎臉色大變。
忽聽得院門傳來聲音,很是霸氣,「若是朕要留下她呢!」
朱棣出現在門口。
身後跟著狗兒太監,以及幾個黑衣佩劍的漢子,一派瀟殺之意,天子霸氣壓得庭院裡的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朱棣盯著娑秋娜,「這裡是朕的大明!」
娑秋娜呆滯。
她沒見過朱棣,但在大明京畿敢自稱朕的人,除了大明的天子還有誰敢?
下一秒娑秋娜的眼睛紅了。
你們都欺負我!
委屈的蹲在地上。
雙手抱肘,將頭埋在胳膊里,身軀輕顫。
哭了。
哭了……
又是出人意料。
朱棣弄了個措手不及,黃昏也陷入惘然之中,徐妙錦內心油然而生愧疚之意,好像、似乎、可能、或許、應該、確實有點不講道理咄咄逼人了?
似乎只顧及了自己的想法,沒有在意娑秋娜的內心。
烏爾莎倔強的咬著嘴唇。
眼睛布滿血絲。
她都不明白事情為何會到了這個地步,她明白徐妙錦想留她的原因,她也想過自己離開娑秋娜後會發生什麼。
她以為她可以不在乎。
因為她一直以為,她在娑秋娜眼中就只是侍女,或者是一件殺人的機器。
可是當娑秋娜蹲下抽泣的那一瞬間,烏爾莎知道自己錯了。
她在乎她。
她在娑秋娜心裡不僅僅是侍女,也不僅僅是機器,是過往的幸福,是未來的相依為命,是共過生死的姐妹,也應一起走向幸福。
她不能離開娑秋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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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如何重新出仕
黃昏惘然了一陣,覺得自己自私了,設身處地到娑秋娜的遭遇上去想,流落到一國他鄉,身邊只有十一個自小一起長大的侍女保護。
如今最信賴也最親近的侍女要離開,以後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最終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娑秋娜不僅是委屈的哭。
也有恐懼的哭。
她委屈且害怕著,害怕在這異國他鄉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於是壓低聲音,對徐妙錦道:「她是委屈,覺得我們在欺負她,也覺得大明在欺負她,她也在害怕,害怕一個人面對未來,錦姐姐,我們此事先按下如何?」
徐妙錦臉上湧起柔情。
走到娑秋娜身邊攙扶驟她的手腕將她拉起來,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卻抹不乾淨,淚水滴滴滴的落下,我見猶憐。
徐妙錦嘆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我太自私了,沒照顧到你的感受——」說到這裡,回頭看了一眼眼睛紅了的烏爾莎,「她也不想離開你。」
徐妙錦的語音有點哽咽。
女人,更能理解女人的悲哀和無奈。
徐妙錦轉身,向朱棣跪下,「請陛下收回成命。」
一個是西域神女。
一個是大明徐妙錦。
這一幕讓朱棣覺得好生養眼,聞言沒好氣的道:「妙錦,你應該反省自身了,要留是你,要放是你,你啊……是不是被什麼蒙住了心竅?」
被什麼蒙住了?
愛情唄。
大袖一揮,對娑秋娜道:「朕許你帶走烏爾莎,去罷。」
娑秋娜大喜,看向烏爾莎。
烏爾莎紅著眼睛上前,語氣哽咽的說了句土話,娑秋娜破涕為笑,啐道:「沒羞沒臊,誰告訴你我真的喜歡大官人了,我說的氣話。」
徐妙錦眼神黯然。
真是氣話麼?
女人心海底針,尤其是娑秋娜,性格還沒有穩定下來,所以說她嫩,但就是這種嫩,最讓人捉摸不透她的內心深處。
娑秋娜對徐妙錦失禮,很是恭謹而尊敬,「夫人大度,此生有謝。」
又跪謝朱棣。
從始至終沒看黃昏一眼就離開了。
搞得黃昏一陣無語。
一旁徐妙錦心裡的刺又長大了一些:作為女人,她有點明白娑秋娜這反常舉動,因為在意,所以在離去之時故意選擇視而不見。
人之常情。
朱棣咳嗽一聲,你家事忙完了,感情還要把朕這個大明天子晾多久,朕微服私訪這麼賞面的事情,還弄不到一口涼茶喝?
黃昏急忙請朱棣入書房就坐,讓緋春倒茶。
徐妙錦懂事,陪著緋春倒茶完後,出了書房門,掩門之後請狗兒太監去了別出休憩,她懸著的心也放了下去。
上午罷官,下午陛下私訪,這意味著什麼?
朱棣一連喝了幾口涼茶,放下茶盞,「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