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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究受到書香的耳目濡染,對這種事多少有些反感。
黃昏本來是想去查探新建皇宮周圍的繁華地段,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如今順天成魚龍混雜,無數人來到順天尋找機會,這當中不少的人見不得光。
他一個人跑到街上去,一看就是頭大肥羊,很快被這些人惦記上了。
沒有許吟保護,黃昏的下場很慘。
遭到了封建主義的毒打:被人拖到巷子裡一頓老拳,搶走了他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後,要不是被發現懷揣南鎮撫司錦衣衛的腰牌,只怕連小命也不保。
不過當黃昏鼻青臉腫回來時,許吟暗暗翹了個大拇指。
服了。
為了演戲這麼拼。
就沖這份狠勁,緋春這丫頭就該吃這個啞巴虧。
黃昏給了許吟一個你懂的眼神。
然後回來就一頭栽倒在地,許吟立即大聲喊道:「緋春,緋春,快點來!」
緋春正在收衣服,聞言小碎步跑過來,看見地上鼻青臉腫的黃昏,嚇了一跳,帶著哭腔喊道:「姑爺怎麼了?」
許吟嘆了口氣,「吃了午飯,他說去街上給夫人和你買點小禮物,估計是財露白後被人搶了,看這樣子,恐怕還有內傷。」
說完搭手在黃昏手上妝模作樣的摸脈,倒吸了一口涼氣,「中毒了!」
演技著實是好!
緋春啊了一聲,嚇得六神無主,片刻後才道:「你趕緊給姑爺解毒啊。」
許吟心裡腹誹。
解個錘子的毒,這個毒只有你來解。
沉聲道:「別急,這個毒比較棘手,我和於彥良先把他抬進房間裡,緋春你去燒點熱水,嗯,可以多燒一點,等下用的上。」
黃昏得逞後,你倆少不了要洗澡麼。
緋春急忙去了。
許吟喊於彥良。
於彥良在房間裡擦繡春刀,聞言頭也不抬,「沒空。」
很是鄙棄。
愛情,哪能由得人如此玩弄。
一陣忙碌之後,許吟站在床前,看著用溫水給黃昏擦拭的緋春,內心深處很有些罪惡感,不過轉念一想,緋春本來就是陪嫁丫鬟,這一天遲早會來的。
而黃昏這一次的計劃,其實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吃掉緋春。
許吟不笨。
他已經猜到了黃昏這個舉動的意圖:做戲給朱棣看。
想到這,輕聲道:「緋春,你出來一下。」
緋春不疑有他,以為許吟要交待她去拿藥,於是放下濕巾,跟著許吟來到房外,在出門時,許吟悄悄給黃昏做了個手勢。
眯縫著眼看見這一幕的黃昏樂了,許吟是個好僚機。
也是個無奈。
其實他並不想做這些事,不過是被朱棣逼的,接下來是假戲真做,還是僅僅只是一場戲,看緋春這丫頭了。
黃昏是不介意假戲真做的。
然而……
當緋春再次進來後,神情複雜,既憤怒又羞澀,坐到床前,就這麼將濕漉漉的帕子捂到黃昏臉上,聲音卻很平靜,「姑爺中毒了是吧,是七情斷欲散啊,要女子陪睡才能解毒啊,緋春是不是只有獻身,姑爺才能活著回應天啊?」
黃昏臉被濕帕子捂著,頓時出不了氣。
聞言暗暗尷尬。
不過此刻也顧不得這許多,掀開濕帕子,「緋春,配合一點,別讓人發現了,先前不告訴你,是怕你露出馬腳。」
緋春切了一聲,「恐怕姑爺不是這麼想的罷。」
你就是想假戲真做的吃掉我。
不要臉,簡直卑鄙無恥還下下流。
黃昏無語,許吟也是個腹黑,表面上要配合自己,轉身就把自己賣了。
無奈的道:「所以你到底配不配合。」
緋春想了想,「可又不是真事,騙得了誰?」
黃昏笑眯眯的,「不用太逼真了,有那個意思就行,反正你這幾日就和我一個房間睡覺,別怕,我打地鋪總行罷。」
緋春咬著嘴唇,許久才點頭,「好吧。」
心裡情緒有點複雜。
還有點啼笑皆非,想吃我哪有這麼複雜啊,你是姑爺,我是陪嫁丫鬟,於情於理,只要你提出,小姐沒意見,我就逃不了的。
第269章 神機營
燕王府書房之中,朱棣讓人帶著朱瞻基去玩,他喝了口涼茶,拿起一本書想看,卻覺得心裡缺了點什麼,沉思了片刻,才想起來。
黃昏有幾日沒來騷擾自己了。
這貨開竅了?
或者說,這貨還沒開竅?
想回應天和徐妙錦你儂我儂,拿錢出來就行,朕就放你回去,也不用一個人在這順天成無事可做,想到這問一旁的狗兒,「這幾日怎麼沒見黃昏?」
狗兒笑道:「陛下可能還不知道罷,黃千戶這幾日樂不思蜀呢。」
朱棣放下剛拿起的書,「怎麼著?」
狗兒道:「陛下讓鄭大監安排的眼線傳回來的消息,黃千戶那日在陛下這沒討到好後去見了姚少師,後來回去吃了午膳,下午出門溜達,不知道怎麼回事遭到人暗算,中了毒。」
朱棣拍案大怒,「誰敢動朝廷命官?!」
反了天!
狗兒急忙道:「倒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毒,聽人說叫什麼七情斷欲散來著,需要用處子之身解毒,倒是巧了——」
話沒說完,朱棣哭笑不得的打斷道:「感情他惦記上那個陪嫁丫鬟了,叫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