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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弄清楚。
萬一他們明教吃飽了撐著來刺殺朱棣,自己也讓他為所欲為麼。
不可能。
唐青山笑著說反正無所事事,就帶著妻子和女兒到處逛逛,又說你不用擔心,明教已經撤出了京畿,重點在順天那邊落子,應天這邊人手極少了。
黃昏這才放心下來。
去把嬸兒吳李氏喊過來,請她安置唐青山一家三口。
黃昏回到書房陷入沉思。
以北鎮撫司的眼線能力,應該知曉唐青山一家三口進入府邸的事情,就是不知道紀綱有沒有挖出唐青山和張漣的身份。
按說很難。
但又說不準,畢竟當初福建那一行,張定邊的後人張揚因為被官府抓住,鬼知道他有沒有暴露出唐青山的身份。
這事不能冒險。
正欲起身去大內求見朱棣說個明白,又坐下。
心急火燎跑去,朱棣反而會懷疑。
還不如假裝不知道。
還有一天的時間來想一下如何給朱棣說,最好是能讓朱棣對唐青山沒有殺意,而自己也要想辦法套出唐青山來京畿的真正意圖。
不可能只是遊玩。
……
……
錦衣衛衙門裡,紀綱坐在北鎮撫司鎮撫使李春的位置上,看著幾個心腹,問李春,「確定了,入住黃府的那一家人,真是張揚提過的唐青山夫婦及其女兒唐賽兒?」
李春頷首,「八九不離十,當時想著既然是明教高層,有備無患,所以讓張揚描述了唐青山一家三口的樣貌,著人畫過像,當時我記憶深刻,因為好像當初的上元大火案時,張漣和唐賽兒是出現在皇后娘娘身畔的,如今看來,只怕那件事不止是景清的手筆,還有明教的影子。」
在旁邊的柜子上翻箱倒櫃,沒找到,出門對一個緹騎道:「去檔案房,找一下三張畫像,編號我忘記了,是關於明教一家三口的。」
緹騎立即領命而去。
李春回到房間,「已經著人去取來,請紀指揮使一覽。」
紀綱點點頭,「這事等下再議,說個事,根據宮中兄弟傳來的消息,陛下近期幾日似乎要離開乾清殿的意思,去哪裡還不明確。」
袁江眼睛一亮,「軍器監?!」
王謙不解,「軍器監真有這麼重要?」
紀綱嘆道:「何止重要,陛下有一次隨意聊天,說了幾句,他說如果軍器監的事情搞成了,一旦神機營真的成了戰鬥力,漠北指日可待。」
想到這,叮囑道:「此事保密,萬萬不可說出去,否則後果自負,須知在這件事上出了紕漏,陛下的怒火就算是我也承擔不起。」
莊敬若有所思,「紀指揮使,別忘了,咱們還安插了一顆棋子在軍器監,本來是對付黃昏的,如果這個機會把握住——」
紀綱勃然大怒,「你傻逼嗎!」
拍案而起,「陛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們所有人都得去殉葬,還想著從龍之臣?夢做醒了沒有!要知道朱高熾現在是太子,陛下出事,他就順理成章登基了!」
眾皆凜然。
李春忽然臉色一變,「可陳瑛不會這麼想。」
紀綱冷笑,「他根本不知道他那個門生在軍器監里,況且那個人沒有我們的指示,絕不敢輕舉妄動,等陛下隔幾日不去軍器監了,趁著黃昏在軍器監的時候,就讓他動手!」
袁江急聲道:「可以再等一等,等軍器監的任務完成再動手,如此陛下也不會大肆追究,否則軍器監那邊若是功虧於潰,陛下雷霆暴怒之下,追查到底,誰都討不了好。」
紀綱一想也是,「那便讓黃昏再逍遙幾日。」
有人敲門。
李春開門後從緹騎手中拿過卷宗,恭謹遞給紀綱,「請指揮使一覽。」
紀綱打開卷宗,攤開畫像。
看著一家三口的畫像,再一次問李春,「你確定這個人的明教的人?如果是的話,我這便入宮去告知陛下,你們則要準備行動。」
雖然自陛下登基,對明教不甚重視,但錦衣衛職責所在,動手合乎規矩。
別說黃昏的家。
哪怕是丘福和朱能家裡有明教的人,照抓不誤。
不過畢竟涉及黃昏。
紀綱現在有點忌憚了,不敢太過冒進,所以還是打算先入宮請示朱棣。
李春斬釘截鐵,「錯不了!」
紀綱起身,示意李春裝好卷宗,他則整頓衣冠,然後對眾人道:「點足五十人,要全部心腹,準備搜查黃府,順便告訴兄弟們一聲,用心搜查!」
李春懂了,笑道:「保證把黃昏的所有秘密都搜出來!」
隔夜飯都得給你找出來!
紀綱頷首,拿過卷宗,出門而去。
朱棣在乾清殿心情愉悅的看書,他自己都有點意外,太子立儲大典在即,自己竟然如此清閒:多虧了內閣那一群讀書人。
關於立儲大典諸多事情,鴻臚寺、宗正寺以及禮部等部門的章折走一趟內閣,那群讀書人很快就給了意見,狗兒接過來後,自己看一遍批紅決斷即可。
愜意的很。
關鍵是那群讀書人做事靠譜,太子立儲大典前後的諸多事宜,他們都想得極其周到,哪些地方規格低了,哪些地方禮儀錯了,哪些地方規格又高了,都一一挑了出來。
事無巨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