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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遭遇到了對方的斥候。
此刻那五人的斥候隊伍便遠遠的跟在後面,實際上這一標斥候有五十人,其餘四十五人已經撒了出去,謹防黃昏等人的後面有大部隊跟著。
當然,發現了徐輝祖五百鐵騎。
不過雙方都很克制。
徐輝祖等人的目的是保護黃昏,而斥候的目的是發現敵蹤,何況五百鐵騎而已,根本不足為懼,再者那個隨身帶著六個西域妖姬的年輕男子說了,這是派來迎接那小女孩回去的護衛。
斥候們在確定沒有其他兵力後放下心來。
不是看不起大明。
五百鐵騎,真不夠大家塞牙縫的。
是以放心將他們放行。
距離韃靼大軍還有三十里,黃昏也不急了,反正是來拖延時間的,笑眯眯的問卡西麗和穆罕穆拉,「有沒有讀過我大明的一首詩,那首很出名的『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兩女搖頭。
黃昏笑著說,其實草原上也可以領會到這種意境,只不過一個生機盎然一個死寂沉沉,所以論氣氛,還是西域那邊的邊關更有感覺,草原這邊麼,大多還是給人以天高任魚躍的快活感,而沙漠那邊則是無窮無盡無希望的絕望感。
穆罕穆拉和卡西麗等女子是第一次看見草原,震撼的很。
聽到黃昏的話,兩女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倒是那位負責翻譯的老卒,應該是久經沙場的人,聞言嘆道:「將軍哪裡知曉,這無邊無際的草原,其實也和那沙漠一樣。」
若是兩軍交戰,贏了還好,輸了,它的無邊無際,一樣能讓人感受到絕望。
唯一的好處是不會缺水。
黃昏點頭,「這沒辦法,時代的局限性,不過無妨,再等他幾十年,待我把基建設施弄好,這無邊無際的草原,就會變成我大明的後花園,踏青之地也!」
老卒笑了笑,有些字不懂。
比如基建兩字,他就不懂。
但他覺得黃將軍在吹牛,把草原變成大明的後花園,這可是歷朝君王都做不到的事情,你黃將軍要是做到了,身後百年,你將是武廟第一人。
很巧,老卒也姓黃。
黃七。
四十來歲,這些年身邊的戰友已經換了個遍,他還是最低階的士卒,只不過在邊關待得久,和漠北人接觸得多,學會了草原話。
黃七樂呵呵的道:「黃將軍,問個事可否?」
黃昏笑道:「但問便是。」
「安南是怎麼打下來的?」
「就是張輔和沐晟配合一下,然後就輕輕鬆鬆打下來了,有一說一,安南士卒確實比不得草原兒郎,當然,這主要也是胡漢蒼父子失去了民心,倒行逆施,他不亡誰亡。」
「黃將軍可曾上過沙場?」
「上過,之前梅殷叛亂那一年,韃靼南侵,我跟隨陛下來過榆木川,嗯,那一次有些尷尬,其實沒怎麼撈取到軍功。」
黃七眼神有些黯然,「軍中都在說,今年可能會打韃靼和瓦剌,不過沒有動靜,陛下是不打算出兵草原了嗎?」
黃昏訝然,「怎的,你還盼戰?」
黃七笑而不語。
誰盼戰爭呢。
只是有些人活著,其實只是為了告訴死去的兄弟,你們的血,我會親手讓他們還回來,僅此而已,我黃七一個老卒,就只想對得起兄弟和天地良心而已。
黃昏不知道身邊這位老卒的深沉心思,沉默了一陣,道:「明年,不論這一次的戰事勝敗,明年開春出兵,最多兩年,韃靼、瓦剌和兀良哈,都將成為歷史雲煙。」
漠北,必將納入大明版圖。
然後以漠北為跳板,亦力把里以及西域那一片廣袤土地,大明都得挨著打過去,大明就是窮兵黷武也得走向征服世界的道路。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啊。
這樹自己必須得栽。
黃七連笑都不想笑了,暗想著這位黃將軍真會忽悠人啊,難怪能成為天子寵臣,這些話哪個帝王聽了不高興?
……
……
「你說有人來談判,對方可曾說是寧王的人?」
馬哈丹按著腰間彎刀,有些不解。
如果是寧王朱權的人,他的封地在南昌,不可能來得這麼快,而且朱棣也絕對不允許朱權這麼做——朱棣就在順天!
巴根頷首,「斥候回報,確實有一隊人馬前來,一位使臣,帶著六位家姬和一個負責翻譯的老卒,以及五百大明鐵騎。」
馬哈丹冷笑起來,「這事有詐。」
但是具體哪裡不對勁,馬哈丹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沉思許久,「大明開平衛那邊有沒有動靜?歸化、宣府、大同、大寧、全寧的諜子可曾傳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來?」
巴根搖頭,「開平衛,三千大明守兵在徐禎的指揮下擺出了防禦姿態,顯然還沒有弄清楚咱們的意圖,而歸化城、宣府、大同那邊,咱們的諜子其實已經被大明錦衣衛清除得差不多了,倒是大寧那邊傳出了消息,說大寧的兵馬兵分兩路,一部去和全寧兵力匯合後趕赴應昌,一部分在回援居庸關,似乎擔憂我們繞過開平後攻擊居庸關,所以他們想要打造出一道防線,可能是懼怕我們從居庸關破開長城防線直逼大明的京師。」
馬哈丹點頭,「這在意料之中,當下我擔憂的是怕宣府、大同的兵力繞後切了我們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