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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調查過黃昏。
確確實實是黃觀的侄兒,沒有半點水分。
徐皇后道:「會不會真是被水淹了成了仙人?」
朱棣無語,「你也信?這不過是騙那些凡夫俗子的東西迷信言辭罷了,只能說這小子天賦驚人,被水淹了後開竅了。」
又惋惜的道:「可惜少年得志,沒有受到社會的摧殘,不懂得收斂鋒芒,是以入仕這一兩年來,已經得罪了不少人,遲早要在這上面栽個大跟頭。」
徐皇后笑而不語。
朱棣想了想,「其實為夫有一點很奇怪,黃昏其人,明明還沒及冠,為何他總是猜透我的想法,遠一點的內閣不提,近一點的神機營指揮使也罷了,單說一點,黃昏竟然知道我讓賽哈智將娑秋娜從西域救回來的真正目的,著實費解。」
徐皇后沉吟半晌,「這其實不難推測。」
朱棣哦了一聲,「何以見得。」
徐皇后道:「黃昏是了解你的,知道你不是一個沉迷美色的人,更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到西域那邊去救人,稍微前後關聯,黃昏就能猜出你是要打完漠北打亦力把里,然後去打帖木兒,可是打完帖木兒怎麼辦?於是黃昏就知道救娑秋娜的真正意圖了。」
朱棣乾笑一聲,「我的野心這麼昭然若揭,如那司馬昭之心了麼?」
徐皇后啐道:「什麼野心,這叫壯志!」
朱棣哈哈樂了。
徐皇后又道:「其實並不是人人可以猜到,只有真正了解你的人才能猜出,臣妾敢說,就咱那三個孩子,估摸著只有老大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倒也不是為老大說話。
朱棣知道徐皇后的意思,若說揣摩人心,老二和老三真的差老大一大截。
朱棣起身,「走吧,去坤寧宮,頭疼,今天下午休息。」
陪陪妻子吧。
……
……
黃昏趴在床上,屁股撅得老高,姿態極為不雅。
此刻已是半夜。
他醉後醒過來,頭疼萬分。
妻子徐妙錦一直在房間裡照顧他,見他醒來,立即端來溫水,「倒了蜂蜜在裡面,可以醒酒緩解頭疼,酒量不好就別喝那麼多。」
黃昏有苦難言,現在才知道朱棣這傢伙在扮豬吃虎。
酒量至少要按斤算。
撅著屁股,雙肘撐床,喝了一杯溫水,將杯子遞給妻子,本來想說點好聽的話,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徐妙錦聰慧,輕聲道:「是我太自私了。」
黃昏趕忙道:「不不不,是我太自私了,沒照顧到錦姐姐的感受,我打算給娑秋娜一筆錢,保證她以後的生活——」
話沒說完,發現妻子神色不善。
心中電閃而過,遭了,錦姐姐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個不負責任的人,正想說點什麼挽回形象,卻聽得妻子道:「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別糾結了,長姐說得對,我們是夫妻,要彼此理解,彼此寬容以待,如此才能長相廝守,我知道你想讓烏爾莎離開,是照顧我的感受,但我已經看開了。」
黃昏心中有些感動。
弱弱的道:「可是陛下說了,只能將烏爾莎納為妾……我估計……我估計我那個兩個平妻的位置,陛下怕是有什麼腹黑的想法,錦姐姐你看……」
徐妙錦嗯了一聲,「納妾?還想平妻?」
想多了哇!
黃昏果斷說道:「我也覺得此舉不妥,雖然陛下聖意難違,但我一定會堅守底線,絕對不會讓錦姐姐再受任何一點委屈。」
徐妙錦輕輕伸出手,撫摩著黃昏的臉龐,紅著臉呢喃了一句,和你在一起,不委屈。
黃昏心都融化了。
這就是愛情。
果斷拉著妻子滾上床,是夜,黃昏痛並快樂著。
是夜,烏爾莎徹夜不眠,不知道前路不知愛情在何處。
是夜,緋春也趁夜不眠,被吵的。
第403章 瘋狗陳瑛
黃昏在家休養了幾日。
該來的還是要來。
大朝會,朱棣處理了一些早就商量好的政事,下旨意讓對應部門差辦之後,看向狗兒,狗兒立即大聲說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便見有人出列,「臣有事啟奏。」
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瑛。
朱棣暗暗頷首,陳瑛還是很懂事的,問道:「陳卿家所奏何事?」
陳瑛大聲道:「臣奏,順天行部尚書雒僉,任職期間,貪贓枉法,殘暴無度搜刮民脂民膏,其人在順天、應天大肆購買田產、地產,遠遠超過其薪俸數百倍,請陛下重處,清綱明紀。」
朱棣哦一聲,「可有證據?」
陳瑛立即拿出一大堆的「證據」來,請狗兒太監送至御前,朱棣「認真仔細」的看著,畢竟涉及到一位行部尚書,不能疏忽。
眾多朝臣見狀,暗暗驚心。
一位行部尚書,可是二品朝臣,而且在順天那邊總領諸事,其地位不比應天這邊的人低,甚至只高不低。
一般人還領不到這個差事。
趁著朱棣看「證據」的時間,整個都察院的御史,除了「顧獨坐」顧佐,其餘人全部出列彈劾雒僉,連都察院右都御史吳中都不得不出來附議。
朱棣見狀還有什麼說的。
看罷「證據」,沉吟半晌,道:「既然罪證確鑿,此事當嚴加處罰以儆效尤,著朕旨意送遞順天,讓行部尚書郭資暫且權兼雒僉之責,紀指揮使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