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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一下,「別忘了,大明有陛下這把遮天打傘。」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還有微臣。」
朱高熾和楊溥面面相覷。
聽黃昏這意思,是推翻了楊溥這條以退為進的計策,而他說的原因確實很有道理,楊溥自己也動搖了,朱高熾自然也有了放棄之心。
可黃昏接下來的那番話,讓兩人莫名其妙。
這很佛家。
意思就是告訴朱高熾,別爭別搶,以平常心對待老二和老三爭儲的事情,並且絕對不要去僭越陛下設下的底線。
陛下去順天,讓太子在應天兼國理政,授權其實不多。
不包括文武除拜,四夷朝貢和邊境調發。
文武除拜就是人事處置權。
四夷朝貢是外交處置權。
邊境調發是軍事處置權。
其實國家大事除了這三項,朱高熾能管理也就是各地民生事情了,都是操神的瑣碎事,但這就是朱棣的底線。
兼國理政可以,但你別想分走老子的天子權力。
見兩人有些不解,黃昏只好點透了說,「靖難這才過去多少年啊?」
四年。
加上朱棣走入應天城的建文四年,咱們這位永樂大帝掌控國家大權也才五年而已,天子癮還沒過足,怎麼可能容忍你太子染指帝王權力。
朱高熾悚然驚醒。
正欲起身拜謝。
黃昏先一步起身,「天色已晚,殿下早些回去了罷,關於陛下是否廢儲改儲之事,殿下不須操心,但問初心莫問行程,做好東宮該做的事情即可,其他事情有三楊吶,也有微臣。」
出不了什麼大事。
朱高熾愣住,黃昏怎麼知道三楊已全是自己的心腹?
心中卻也有些喜悅。
從黃昏話中意思可以看出,他確實是支持自己的。
有三楊,再加上黃昏,大事可期!
第540章 明仁宗也腹黑?
楊溥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暗暗頷首。
他看出來了。
黃昏對朱高熾確實有著沒有表露出來的尊重。
剛才黃昏說完事,朱高熾欲要起來拜謝,但黃昏卻先一步起身下了逐客令,看起來似乎非常不禮貌,但實際上是阻止朱高熾的拜謝。
既然如此,那便給黃昏一個面子又何妨。
誠意誠意做那吳與弼的恩師。
於是起身,笑說:「我也告辭了,如果吳與弼真願意拜我為師,我雖不才,亦願意盡心教導,更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只不過吳溥那邊,我不太好說,還得麻煩黃指揮。」
黃昏看了看一直等在院內的吳與弼,笑著對楊溥謝禮,「楊先生有心,無妨,叔父吳溥那邊,交給我去說服便是,卻吳與弼能從先生處做學問,叔父吳溥高興還來不及,哪會阻攔。」
楊溥笑而不語。
黃指揮啊,你怎的跟著黃觀讀書多年,就沒看明白讀書人那點臭德行呢。
讀書人,文無第一。
有誰會真正服氣別人,近的不說,但說遠一點的盛唐,那一群讀書人誰不是憋著一口氣要寫出一篇更好的文章來。
出了書房,朱高熾笑著給吳與弼打招呼。
吳與弼行禮。
楊溥也對他笑著說了句勤勉之。
吳與弼有點懵。
這話不應該是長輩或者恩師來說麼,自己和楊溥接觸不多,他怎麼用這種身份對自己說話,雖然也是長輩,可畢竟不熟悉啊。
待黃昏送了這兩位離去,吳與弼追著黃昏問,「黃昏哥哥,你叫我來看熱鬧的?」
喊了我過來,又不說事。
黃昏在書房落座,重新喝茶,邊喝邊問吳與弼,「與弼,你覺得楊溥學問如何?」
吳與弼想了想,「我不太了解,不過我爹說過,三楊之中,若論謀劃,應該是楊士奇為首,若論聰慧,楊榮為尊,若論才識,楊溥勉強生出一丁點,但有限,不過三楊學識各有不同,又各有所長。」
黃昏頷首,和自己見解差不多。
問道:「可願隨楊溥學學問?」
吳與弼想都不想,「當然願意,可楊先生會收我這個門生嗎?」
黃昏笑了,「明晨等你爹回來了我們問問他,如果他沒意見,這事就這麼定了,如果他有意見,咱倆就把他說的沒意見,何如?」
吳溥今夜在文淵閣當值。
吳與弼大笑:「好哇。」
許吟忽然匆忙進來,神色凝重,「太子來黃府的事情,我們還是太大意了,不過完全信任太子的人,就在剛才,黃府外有人目睹到太子出門後,已經快速離去了。」
黃昏心頭一緊,「是誰的人?」
許吟搖頭,「不好說,有可能是漢王和趙王的,也有可能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緹騎,但絕對不會是我們南鎮撫司的人。」
這可是個大事。
朱棣每一次在離開應天前都會給朱高熾說一些事,其中言辭雖然隱晦,但態度嚴格,說過一個大家心領神會的規定:不允許太子獨留私見帝國官員。
目的很明顯,防止結黨營私,圖謀不軌。
之前太子朱高熾應該做得到位,所以這段日子都比較安靜,像今夜在東宮宴請的人中,也包括了漢王和趙王出席,這就能讓朱棣放心。
但朱高熾偷偷跑來見黃昏,這要是被朱棣知道了,問題可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