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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永興深呼吸一口氣,「因為黃昏不敢背拂娑秋娜的意願而留在鹽官鎮,讓二殿下等人看到了他和娑秋娜之間可能是清白的這一點,二殿下已經別無他途,只有想辦法去滅口,所以這一著棋,二殿下停不下來,一旦停下來,娑秋娜回到應天,流言被查證,最後矛頭若是指向他在這件事上作妖,陛下惱怒之餘,儲君就是大殿下的了。」
朱高燧點頭,「開弓沒有回頭箭。」
胡永興嗯了聲,「因此我認為,黃昏很可能在鹽官鎮布局了什麼,他要藉此機會將大殿下推向儲君之位,但他沒想過,一旦此事成功,他就會成為朝中所有武將的眼中釘,是二殿下用盡一切力量都欲鏟之而後快的肉中刺。黃昏肯定知曉其中的厲害,但他也沒辦法,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眾人沒有言語。
胡永興分析的確實中肯。
胡永興最後說道:「所以鹽官鎮的事情,我們坐看,必要時刻,可以出手幫助黃昏一把,當然,我們也不能絕對坐看,要免除一切可能的影響,極儘可能的促進二殿下在鹽官鎮的動手,沒有機會就要為二殿下創造機會!」
一言蔽之:看熱鬧不嫌事大。
第441章 永樂陛下駕崩了?!
朱高燧在王府里算計兩個兄弟時,朱高煦也沒閒著。
郡王府內也有貴客。
國公丘福,駙馬王寧。
還有一位年輕小將靳榮,他是跟著駙馬王寧來的,王寧是後軍都督府事,看起來職位不高,然而在他上面的就只有左右都督和都督同知,至於都督僉事一般是安置閒散人員和功勳子女,比如李景隆如今就是中軍都督府都督僉事。
靳榮如今是後軍都督府的一名指揮。
官職更低,權柄也小。
卻是靳榮的心腹。
能將他帶到朱高煦的郡王府來,可見王寧對他的信任和倚重,如此重要的場合,王寧連他那個喜歡沙場的兒子王貞亮都沒帶,獨獨帶了靳榮。
四人落座。
靳榮位卑言輕,打算多聽多看少說。
國公丘福地位最尊,在陛下眼中的分量不比朱高煦差,率先說道:「此事透著蹊蹺,二殿下你看杭州那邊的行動是否取消?」
朱高煦看向王寧,王寧神色猶豫,「我拿捏不准。」
當下局勢確實有點異常。
可惜,支持二殿下的大多是些武將,謀略方面遠遠不如老大,好在陛下喜功,對武將們頗為信任,要不然哪斗得過那群讀書人。
朱高煦沉默著,許久才道:「父皇為何在這個時候召回老大?」
丘福淡定,笑道:「這不難理解,誰人不知,陛下確實不喜歡應天,他無時無刻不想回順天,要不然為何壓住滿堂反對聲,堅決的將北平升為行在,建立行部,大肆遷民前往順天府,根本就是在為遷都做準備,所以他把大殿下召回來,估計是想留大殿下兼國理政,陛下回順天。」
王寧道:「自是如此,不過這幾日稱病倒不得不警惕,為何會讓三殿下兼國理政幾日,估摸著是要敲打二殿下和三殿下,讓您倆之後和平共處,他在順天也能過得舒心。」
朱高煦壓低聲音,「會不會是他知道我們在杭州那邊的行動?」
丘福搖頭,「不會,此事機密至極,杭州周邊的衛所調動的兵力,也全是我們的心腹,頂著空餉名額出發的,絕對不涉及到其他人的利益,地方衛所那邊,也安排妥當,不存在任何紕漏。」
王寧,「錦衣衛那邊,紀綱信得過?」
朱高煦笑道:「紀綱信不過,但這件事他也有份,所以他絕對會幫助我們,他的錦衣衛這些天在杭州周邊調動極為隱秘,用盡了力量控制消息進出。」
丘福嗯嗯點頭,「紀綱信得過,五軍都督府這邊也沒有紕漏,那麼此事應該無人知曉,依我看來,此事可繼續施行,現在我們要考慮的是此舉是否划算。」
朱高煦嘆道:「劃不划算都必須行動了,因為這個流言本來就是我和紀綱一手弄出來的,當然,其實算不得流言。工部和禮部出使的人中,我們安插的眼線一直在監視著黃昏,甚至有人半夜時分去黃昏睡覺的屋頂上偷聽過,確實是有聲音的,從黎族奴僕口中得知黃昏在安南藍山鄉住在黎族時,和娑秋娜住一個院子,只是不明白為何回到安南,傳出這些事情的烏爾莎而不是娑秋娜,我和紀綱分析過,這應該是黃昏不得已而為之,因為他當時也不知道父皇會如何處置娑秋娜,所以不敢冒險坦白這層消息,從流言傳遍應天后徐妙錦的反應也可看出,我們的人沒聽錯。」
王寧不解道:「既然黃昏睡了娑秋娜,他為何還敢去把娑秋娜追回來?」
朱高煦笑道:「他不追不行,追也不行,所以他想了這麼個拖延時間的方法,讓娑秋娜在鹽官鎮呆著,然後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過有個問題,黃昏此舉,也可能是和娑秋娜是清白的,而他知道娑秋娜如果是清白的,遲早會成為天家妃子,所以他得罪不起娑秋娜,不得不聽她的話,留在鹽官鎮看一線大潮。」
深呼吸一口氣,「前者,可以留娑秋娜的活口,後者,娑秋娜必死,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我認為應該當後者來處置,娑秋娜必須死!」
現在想起來,流言這一著棋走臭了。
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