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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
老子不想去欽天監,一點都不想,都故意藏拙了還逃不過去麼。
朱棣,「怎麼,默許了?」
黃昏急忙搖頭,「微臣不去,欽天監都是些神神鬼鬼的玩意兒,微臣之學識早已凌駕其上,大材小用了,微臣倒是覺得,內閣挺適合微臣這一身學問。」
毫不要臉的自吹自擂……
朱棣一臉無語。
見過不要臉的臣子,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冷笑一聲,「你是怕進了欽天監,這輩子都要老死在裡面罷?」
黃昏暗道可不是。
不僅老子要老死在裡面,老子的後代都得困在欽天監——欽天監也是世襲啊,可恨的是這和公爵世襲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朱棣又道:「這樣,你先去欽天監掛一個名,朕許諾你,待辦完這一件大事,肯定把你調出欽天監,直接丟入翰林院,如何?」
反常即為妖。
黃昏心中暗凜,朱棣這是要搞一場大事,但為何一定要讓自己去欽天監?
結合當下局勢,只有一點:朱棣想讓流言變得有真實性。這樣一來,就會有更多的建文舊臣跳出來反對他遷都,方便他一網打盡。
但我真不能去欽天監,掛名?
沒準掛著掛著就掛了。
沉吟半晌,「微臣知道陛下之意,其實不必如此大費周折,微臣一直秉持著為陛下分憂的忠心,近來暗地裡調查,懷疑是某個權貴人物捲起的這場暗流。」
朱棣眼睛一亮,「你知道是誰?」
黃昏猶豫了下,決定還是不攤牌,道:「只是懷疑,礙於手中沒有權勢,也沒有人手,所以無法繼續調查下去。」
朱棣沉吟起來,「你懷疑的那個人姓什麼?」
黃昏苦笑,「不敢說,不可說,不能說。」
朱棣知道黃昏的顧慮,也許他懷疑的那個人在外人眼裡,是絕對不可冒犯的天潢貴胄,思緒一轉,笑道:「那不若你我君臣對照一番?」
黃昏略有吃驚。
果然……永樂就是永樂,竟然已經查到痕跡了。
可錦衣衛並沒有查這件事,朱棣又讓誰去查的?
笑道:「可以。」
朱棣丟給黃昏一張宣紙一桿筆毫,他自己也拿起一支,道:「你我皆寫一句,可以隱晦表明此人身份即可。」
黃昏寫了。
片刻後這對君臣看著彼此的宣紙,相視一笑。
朱棣寫的「御園梅開」,黃昏寫的「梅下奔馬揚塵埃」。
皆直指梅殷。
御園,代表著皇室,朝中臣工姓梅者,且和皇室有牽連的,只有梅殷一人,而梅下奔馬亦是同一個意思,馬者,駙馬也。
朱棣微微頷首,很是好奇,「你怎麼查到的?」
為了保密,自己沒敢讓錦衣衛動手去查,而是讓馬三保著人去調查,耗時多日,才有蛛絲馬跡的線索指向梅殷。
黃昏孤家寡人一個,他怎麼查到的。
黃昏當然不能說我跟蹤景清查到的,還得救景清呢。
敷衍著說巧合而已。
又問朱棣,「陛下既已有所懷疑,為何不動手?」
黃昏要救的人中,並不包括梅殷。
朱棣嘆氣,「勢大,顧忌甚多,還需從長計議。」
梅殷雖然沒兵權,但勢力還很大,一旦動梅殷,整個朝堂都要震動,哪怕是強如朱棣,也不得不考慮這個後果。
朱棣又說,「你還是去欽天監呆些時日罷。」
計劃還是繼續。
黃昏一個頭兩個大,不顧朱棣可能翻臉的危險直接拒絕,「微臣不去,欽天監所做之時,不過是星象算學耳,微臣想做之事,是為君王社稷謀安穩!」
端的是大義凜然。
心中又一動,要打消朱棣這個念頭,必須改變他制定下的策略,於是急聲道:「微臣已有各種線索,礙於人手不足,若陛下給微臣一些人手,必然可以將包藏禍心之人連根拔除。」
朱棣不置可否,「哦?」
黃昏心思急轉,「陛下,微臣倒是覺得可以去南鎮撫司。」
北鎮撫司不去想,那是紀綱的禁臠。
但南鎮撫司可以。
賽哈智一直和紀綱不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和賽哈智聯合起來,或者將南鎮撫司變成自己的力量,不僅可以對抗紀綱,也能為自己的仕途保駕護航。
朱棣眼睛一亮,陷入沉思。
許久,抬頭對門外剛從文淵閣回來的狗兒道:「著人去南鎮撫司宣朕旨意,傳南鎮撫司鎮撫使賽哈智覲見。」
第68章 我也腰佩繡春刀
開春之後,微暖,大日醺醺。
賽哈智讓手下搬了椅子在院子裡曬太陽,倒了茶水弄了點心,恰好屬下辦事抓了個對賣唱的瞎眼祖孫,於是喚進來讓他們表演一番。
這要是在朱元璋時期,給賽哈智一萬個膽子也不敢。
經過建文的四年,再到朱棣登基,對這些事情抓的不嚴,且南鎮撫司都是賽哈智心腹,也沒人敢就此彈劾他。
大家和賽哈智一樣,都在發霉。
南鎮撫司不像北鎮撫司油水多,別看北鎮撫司表面對南鎮撫司唯唯諾諾,私下裡趾高氣揚的很,南鎮撫司也無奈。
沒辦法,職權不一樣。
南對內,北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