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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操持徐家,越來越有一家之主的氣質,曾經的妙齡少女,如今身上洋溢著淡淡的自信和穩重,端的是一枚絕佳御姐,充斥著引誘荷爾蒙激素爆發的魅力。
眉眼隱隱噙笑的看著走入院門後故意負手走外八字的黃昏。
笑意拳拳。
黃昏走到徐妙錦身旁,擺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姿態,斜乜徐妙錦,眉頭連續挑動,滿眼都是「快誇我」的欲求不滿表情。
徐妙錦忍俊不禁,上前兩步幫他整理了下衣襟。
退後幾步仔細打量,「是挺好看的。」
黃昏哈哈大笑,「對啊對啊,等我坐上紀綱的位置,就身穿大紅蟒跑而著金甲,有空再找許吟學兩招,就能腳踏七彩祥雲了。」
這番話很有些莫名其妙。
徐妙錦一時間沒想明白。
下一刻,她記起了一件事:在從貴池縣去往安慶,被抓回應天之前,她曾問黃昏她未來的夫君是何等模樣。
黃昏說,錦姐姐的夫君會身穿金甲,腳踏七彩祥雲來迎娶她。
以往的徐妙錦臉肯定通紅。
但如今操持徐家,她接觸了太多的人,人啊,總是會不斷的成熟,徐妙錦輕柔的捋了捋鬢間青絲亂發,將之夾在耳畔後,笑靨如花,「真傻。」
你傻。
咱倆之間不可能的。
黃昏收了帥氣的姿態,繡春刀出鞘,圍繞著徐妙錦轉了一圈,在地上劃下一個圓圈,然後將刀往青石板縫裡一插,「那我就再傻一點。」
徐妙錦秒懂。
黃昏這是學歷史上某些人,在打下江山之後,讓功臣去跑馬圈地。
黃昏的意思……你徐妙錦是我的了。
忍不住搖頭。
黃昏也不急,追女孩子太急了,會跑……何況這是講究禮義廉恥的封建時代,徐妙錦一個黃花閨女敢如此頻繁的見自己,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不能讓我的妙錦為難嘛。
笑道:「錦姐姐不用擔心徐府的未來,只要我在,徐府就在。」
徐妙錦笑而不語。
黃昏收了刀,壓低聲音,「今天前來還有一事,我和陛下都已經查到了最近一些大事的幕後主使,想必對方也已經察覺了,就在這幾日,應天城將有大事發生,錦姐姐千萬不要出門,就算是在府邸上,也要讓許吟寸步不離的保護。」
梅殷勢大。
朱棣召見賽哈智,又將自己丟進南鎮撫司,這個事情瞞不過他,他必然有所察覺,肯定會全力以赴將威脅消除。
殺掉自己是一步好棋。
甚至於賽哈智都會有生命危險。
徐妙錦心裡一緊,「那你呢?」
黃昏拍了拍腰間的繡春刀,輕聲說道:「我已經讓賽哈智派了人在暗中保護我,只不過敵明我暗,危險還是存在的。」
徐妙錦憂心忡忡。
黃昏也黯然。
許久,才振作精神笑道:「其實有些事站在你們的角度,似乎是正確的,而站在我的角度卻無法評斷,我不能說建文舊臣做錯了,也不能說他們做的對,只不過我們經歷的這些事情,在數百年歲月後回首評斷,那麼我現在承受的風險就是值得的。」
因為朱棣不死,就會有永樂、仁宣盛世。
轉身離去。
聲音隨風飄來,「錦姐姐,你且等著,我和朱棣,會讓大明戴上一頂王冠,會讓這天下億萬百姓,感受一場遠邁漢唐的盛世風光。」
徐妙錦眼眸里光彩熠熠。
認真的男人……
最帥!
真的,比飛魚服還帥。
第72章 長街血案
吳溥昨夜當值文淵閣,今日要朝會之後,才會歸來睡一整天,黃昏起床後,尷尬的脫了裡衣捲成一團,雖然剛開春,天氣寒涼,還是讓吳與弼燒了熱水洗了個澡。
不洗不行啊。
青春美妙啊!
曾經順風尿濕鞋,如今頂風尿三丈。
衣服自然是不好意思讓吳與弼洗的,也不敢讓過來串門的嬸兒洗——現在大家心知肚明,吳溥和嬸兒之間的好事近了。
就差那層紙還沒戳破。
忙碌了一大早上,這才和吳與弼兩人出門去吃早食。
街上行人悠閒。
永樂治下的大明,已從靖難之中走了出來,即將展現它蓬勃生機的一面。
和吳與弼並肩而行,小聲笑談著家常。
耳畔驟然喧囂。
婦人驚叫聲,男子呼喝聲,孩童啼哭聲中,更有馬蹄聲如雷,滾滾而來。
黃昏心中一顫。
回頭剎那,視線里出現了三匹奔馬,在長街上撞開一切行人,肆無忌憚的直奔黃昏而來,一位挑著柴賣的清瘦漢子躲避不及,直接被奔馬撞飛,在地上翻滾幾轉,沒了聲息,觸目驚心的血痕宛若鮮花綻放,一位老嫗根本沒法反應,就被奔馬撞倒後又踐踏而過……
身軀猶在顫抖。
人卻沒了。
馬背上的騎士,面容死寂,任由胯下奔馬失控,在長街上橫衝直撞。
說時遲那時快,眨眼之間,奔馬近前。
黃昏大驚失色。
鬧市騎馬本就是不尋常,偏生還驚了馬,而且是三騎。
這就詭異了。
幾乎用腳膝蓋都能想到,這是衝著黃昏來的。
梅殷的反擊,在他意料之中,但沒料到如此兇猛,而且如此的明目張胆,甚至為了殺他,已經到了草菅人命的地步。